“你怎么有空过来?”温一冲毫不掩饰的表达着自己的惊讶,因生气而发红的眼圈还红着,手里拿着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瞪大了红眼睛看着来人,那呆愣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搞笑。
林子宣走到温一冲面前停下来,看着从大尾巴狼变成傻狍子的温一冲说,“你忙的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我就只能抽空过来了。”
温一冲忍住强烈的翻白眼的冲动,把手里剩下的水全倒进嘴里,咕隆两口全喝光了然后说道,“说了她现在挺好的挺好的,能喝能吃能蹦能跳的,你能不能别瞎操心了?”
林子宣静静的看着有些不耐的温一冲,眼里风平浪静,表情也没有太大变化,但温一冲心里却忍不住的发毛,以为那句话冒犯了这位财神爷,温一冲犹豫了一下补充道,“今天跟她打电话的时候能拐着弯的损我呢,丫挺的还想着给我上一剂狂犬疫苗,人好着你,你别总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林子宣一身华服就这样在温一冲对面坐了下去,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温一冲的话听进去,林子宣不说话,温一冲为了不让场面太过尴尬只能继续说一些关于贝明娜的事儿,“她从市走了之后就没来这边儿了,《兵临城下》快杀青了,到时候可以找个借口把她弄回来,这片子她好歹跟了一个月呢,就是个宠物养了一个月也有感情了啊,还能总不回来在外面飘着?”
“你也该放放手了,你以前就是把人看的太严实了,不然这人也不会跑了。”
不愧是在国际上都有名头的大导演,看待问题比一般人透彻,每一句都直捅林子宣心窝子。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看的都比他都透彻,林子宣不得不承认在爱情方便他真的从来没有长进过。追着苏心茹跑了几年结果眼睁睁的看着苏心茹嫁给她人为妻,好不容易瞎猫碰上死耗子碰上一个两情相悦的,却活生生的把别人逼走了。
林子宣往后面靠了靠,盯着温一冲絮絮叨叨说个没玩的嘴巴,想知道这张嘴里还能说出关于贝明娜的事情。温一冲被林子宣这态度弄得毛躁的很,如果不是林子宣是个大金主,温一冲觉得他绝对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在这儿扮演贴心姐姐的角色,温一冲一拍大腿说道,“哎呀,你别盯着我看,盯着我也没用,这都是大实话。”
林子宣摸了摸口袋,摸出一根烟吊上,又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火,温一冲赶紧偏过头,“诶诶诶,要抽烟边儿去,我这儿刚戒烟,经不起你这么近距离的诱惑。”
林子宣闻言,打火机在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一根烟就这么干叼着冲着桌面发呆。
温一冲盯着发呆中的林子宣认真的看了半晌,突然说道,“原来你是个情圣,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和那个谁一样都是万花丛中过的主儿,见一个爱一个。”
林子宣的思绪被温一冲拉了回来,把打火机的盖子打开又盖上,打开又盖上,如此重复。林子宣把打火机的盖子盖上,一声脆响被林子宣说话的声音掩盖,“和哪个谁一样?”
“诶,就是姓罗的那个谁啊!”
林子宣浅浅的勾了勾嘴角,不是笑,因为没有笑意,“这证明你的感觉不准。”
“任谁见一整天混迹各个酒吧夜总会的人都会这么想。”温一冲一顿,说道,“你既然这么放心不下,恨不得成天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在你眼皮子低下,那你干嘛放小明娜走?”
林子宣把打火机扔到桌子上,把嘴里叼着的烟从嘴里拿到手上,不停的转,眼睛错过指尖和桌椅,看着泥土地,边转边说,“你都知道我把人看的太严了所以人跑了,我还能继续严着看么?我不想让她恨我。”
“她已经挺恨你了。”温一冲说。
“恩,别更恨。”说完林子宣就毫无征兆的站了起来,说道,“我走了。”
温一冲也跟着站起来,“你才来多久你就走了?那你来干嘛?”
林子宣来了挺久了,只是在拍戏,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一起没有人注意到他。林子宣回头看了一眼杂乱的片场,神情说不出是落寞还是惆怅,或许只是想透过现在的场面幻想贝明娜在这里时的目光,林子宣说,“想来她来过的地方看看。”
想来她宁愿待一个月也不愿意回林宅的地方看看,想来这里看看到底有什么好,能留住贝明娜。林子宣看了许久,看到暴躁的导演指着演员破口大骂,看到摄像师扛着机器跟着演员跑了几个来回,看到剧务急急忙忙的跑来跑去,看到挺多,得出一个结论,贝明娜之所以愿意在这里驻足,仅仅因为这里没有他林子宣而已。
不管林子宣多么不想接受这个结论,他都不得不承认,除了他在的每一个地方,对贝明娜而言都是值得一去,值得一看的。得到这个结论心痛吗?或许是前段时间心痛的太过,现在竟然没有太大的感觉了,那样子,就像麻木了一般。
林子宣走得毫不犹豫,温一冲也没有挽留。温一冲目送林子宣离开,林子宣高大的背影远远的看去就像是苍天不小心落下的眼泪,带着满腔的无奈,带着满腹心事,带着不知所措的爱恋,带着除了当事人之外没有人能懂得的悲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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