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年提前给安雨濛打预防针说:“一会儿洋葱下锅之后会滋滋啦啦的响,那是很正常的,你也戴了手套,不会烫到你的,所以你别吓得丢下锅铲就跑啊。”
剪年还真说中了安雨濛的心事,她就是很怕烫水、明火、热油这些东西,此刻正站得离厨台远远的,用两根手指捏着锅铲柄,生怕被油溅到。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洋葱总得亲手倒进锅里不是,于是安雨濛来了个“我丢”。
一把洋葱被安雨濛远远的抛入了锅里,洋葱四下乱溅也就算了,这种丢法闹得锅里的油被砸得跳起来老高,一滴油就溅到了她的胳膊上。
安雨濛“熬”了一声,哭着尖叫说:“年年我被烫到了,好痛啊!”
剪年扶额,冷静的说:“安安,你先把火关了,否则很危险。”
安雨濛哭着用锅铲去戳燃气灶的开关,洋葱果然在锅里发出了滋滋啦啦的声音,她根本就不敢再靠近了,好在她东戳西戳的也总算是把燃气灶的开关给关上了。
安雨濛拿起电话,哭着跑回客厅说:“年年,我不要学了!好可怕哦!”
剪年听见安雨濛在电话里哭得好伤心,想来是真的被吓坏了,待到她稍微冷静了一点,哭得抽抽噎噎的时候,剪年便柔声劝道:“安安,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你不会做饭也没关系,可以请小奕去餐厅里吃啊。”
安雨濛一听,又哭得伤心了起来,她断断续续的说着:“我好不容易才约到小奕呢,好想做饭给他吃啊,他来我家里吃饭,吃饱了,他才有力气推倒我嘛,我不要去餐厅里啊!”
剪年扶着额头,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她表示:“我的心好累。”
可朋友有需要,就该自己挺身而出,于是剪年自荐道:“你在家里等我,我现在过来,我亲自做一次给你看,你就学会了,很简单的。”
安雨濛抹了抹眼泪说:“不,你别来,厨房里都是我煮坏了的东西,已经没有可以用的锅了,改天你再来教我吧。小奕也要下个月才有假,今天就先不急了,我要去泡个澡压压惊。”
剪年又安抚了安雨濛一阵,听见电话里传来两声“滴滴”声便说:“我有电话进来了,先挂了啊。你什么时候准备好要学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最近晚上都有空。”
剪年挂了电话便看到有一个未接来电,本地的陌生号码,她是从事业务的人,只要不是明确的骚扰电话,她都会回过去。
电话接通以后,很快就被人接了起来。
剪年是个急性子,不待对方应答便问道:“您好,请问刚才是您打我的电话吗?”
“嗯。”
剪年只听见一声“嗯”,并没有判断出对方是谁,却没来由的心跳得快了一点,她心中有一个猜测,却不希望这个猜测是对的。
剪年疑惑的继续问道:“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于主动打电话来,却不率先自报家门的人,剪年的应对策略一向是直奔主题,简单明了。
江月的手上正握着他的车钥匙,手指摩挲下能清晰的感觉到两个字母的浮凸线条,他有一丝紧张,所以手上动作个不停。
江月不是没有约过女生,问题在于,他从没被拒绝过。
直到此刻,江月仍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约到剪年,所以他心中有些忐忑。
可现在已经是兵临城下,江月终是豁出去的说:“年年,你有空吗?”
剪年终于听出来对方是谁了,她感到有一股电流,从腰椎一路向上直冲云霄,电得她连思绪都混沌了起来。
剪年想起之前和江月的偶遇,因为她总是在逃避,每次她都是仓皇的逃走并没有面对,所以两人都没能好好的说话。现在想来,她每次都被江月弄得心神缭乱,战斗力大打折扣,确实没有清楚的表达过她的拒绝之意。
剪年忽然发现,这不失为一个机会,她应该冷静的赴约,和江月把话说清楚“你我之间,早已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关系,这一点,还希望我们能够达成共识”。
剪年心中坚定了这一点以后,答应了江月的邀约,问他在哪里见面的时候,他说:“我来接你。”
剪年愣了一瞬,然后才想起来,孟君曾送过她回家,两次。
那个情人节,孟君的外套口袋,是很暖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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