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老头见柳无违介绍他们,也不起身,坐着纷纷和我们点头示意,然后继续他们的话题
“闲静少言,不慕荣利。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性嗜酒,家贫不能常得。亲旧知其如此,或置酒而招之;造饮辄尽,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吝情去留。诸君以为如何?”柳南山慢慢斟了一杯酒,幽幽道。
另外四个老头纷纷举杯道:“善哉善哉。”
我和常遇春面面相觑,只有美美一个人欢呼着自顾自地扑向石桌,一个劲地开始搂抱过桌上的各种食物,嘴里念念有词:“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五个老头也丝毫不在意美美的失礼行为,其中一个叫柳守拙的老头继续说道:“窗外的是风在动还是叶子在动?”
常遇春这时一翻白眼,道:“这梗真老,风没动叶子也没动,是心动了。”
“是风吹着叶子一起动!”五个老头异口同声道。
我到嘴的酒水差点一口喷出来,这五个老头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这五个老头一看就不是我们这个年代的人,按剧本他们应该属于坚定的唯心主义者。不过现在突然出来一个“是风吹着叶子一起动”的回答,显然远远出乎我的意料。
“何为道?”柳掩荆可不管我在边上惊愕的表情,继续问道。
柳明烛摇头晃脑道:“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此大年也。万物死生有序,此为道!”
接引我们进屋的柳无违,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笑道:“非也非也!老子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故此,道无常道,无恒道,无道为道也!”
我转向常遇春愕然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不料,常遇春脸上挂着和我一样的表情,悲伤地捂着脸:“我原来只是一个当土匪强人的,我读书少,我不知道!”
一个堂堂大明朝的将军,国公就这样被一个让我们中国人讨论数千年而无定论的问题给折磨得无地自容。想想也是,大中华人杰地灵,多少文人骚客都想不通的问题,对于一个把技能点都用在行军打仗的武夫来说,的确是太难了。
美美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食物,道:“老倌刚刚说的是老子《道德经》里对道的解释,老子说强字曰道,可见他也不能明确地解释这个道,只是勉强给道取了一个名字。这老倌虽然只是拾人牙慧,不过已经很不错了!”
我悲伤地捂着脸,泫然欲泣道:“我上过大学,可是我学的是理科,而且我理科也不好,我没文化,我是个文盲!”
五个老头如同发现新大陆般欣喜如狂地看着美美道:“这位小友还有何高见?”
美美这会儿工夫,嘴巴里再次塞满了食物,指着石桌的另一边口齿不清道:“老倌,帮我递一下烤兔子肉,水果太清淡了!”
柳无违端起一整盆兔肉,放在美美面前,然后静待美美的高论。
美美欢呼一声,撕下一条兔腿大快朵颐道:“道是什么?道是王八蛋,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为什么要生一,他自己玩不是很好吗?”
我和常遇春以及那五个老头都被这段极具美美个人特色的话给镇住了。
美美啃了一大口兔腿肉,咽了下去继续说道:“人人寻道而不得道,道生万物之后,世间再无道。既无道,又何来‘何为道’一说,因为道即是万物,万物即为道,一是全,全是一,老子就是道!又何必悟道,道他娘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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