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各自怀鬼胎
没有刀鞘。琊残璩伤
雪亮的八卦大刀,斜斜插在他的红腰带上。
青布长衫,青帕裹头,一条腰带布比阴九幽的白头发还亮了几分,恰巧和他血红的刀衣形成鲜明的对照。
杜不悔锐利的目光,却像是他的刀锋,刀一般从他们脸上刮过,缓缓道:“屠龙会发出了二十三张请柬,今夜却只到了三位,另外那二十位,莫非已不想准时来了么?”
黄啸琥道:“好,这个问题问得好,问得干脆,问得利落,问得直接,我喜欢。”
杜不悔道:“三位风尘仆仆,不远万里而来,当然不是来听杜某说废话的。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更何况,杜某也根本不是个罗里吧嗦的帘底长舌妇。”
黄啸琥道:“黄某也看得出来,杜坛主的确不是那种人。”
阴九幽狞笑着高声道:“还有就是,那二十位客人,至少已经有十五位不会来了。”
阳齐贤道:“十五位?哪十五位啊?”
阴九幽道:“海沙帮、大定门、奇异坝子、大漠三鹰和金陵陈家来的人,是我做了的。”
阳齐贤道:“三十六岛、七十二峰,和桓州琅琊门的八位好朋友,半路上忽然得了种不知名的怪病,头痛如裂,撕心彻肺,肝肠欲断,所以……”
阴九幽道:“所以怎么样啊?”
黄啸琥道:“他们的头现在已不疼了。”
阴九幽道:“那他们的心和肺呢?”
黄啸琥道:“心也不痛了,肺倒是裂了,完全裂了,他们的肝肠嘛,我就实在不怎么清楚了。”
阴九幽道:“怎么裂的?”
阳齐贤指了指自己手里的大棒槌,才哂笑着道:“我撕裂的,当然我也顺便打烂了他们的脑袋。”他淡淡的笑着又道:“无论谁的头被打烂后,都不会再疼的,心肺肝肠,当然也不会再难受了。”
阴九幽举杯大笑着道:“好法子,真痛快,我们满上,共饮此杯。”
黄啸琥忽然道:“归云山庄和万春塘来的两位老前辈,现在只怕也已经来不了啦。”
阳齐贤道:“这又是为什么啊?”
阴九幽道:“他们已经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深,很沉,陈得要命。”
阳齐贤道:“沉沉入睡了,在哪里睡着了啊?”
阴九幽道:“鄱阳湖底的棺材里。”
黄啸琥大笑道:“妙极,实在妙极了,在那里睡觉,不但凉快,而且安静得很,也绝不会被人吵醒的。”
阴九幽笑着淡淡的道:“我对成名的武林前辈们,一向都照顾得很周到,周到极了。”
阳齐贤道:“该来的人,现在想必都已经来了,却不知屠龙老大的人,和他拿出来的东西,目下又在哪里呢?”
都不好微笑着道:“好,好极了,问得好,问得干脆,问得直接,问得利落。”
阴九幽道:“杜坛主专程请我们来,当然也不是为了要听那些罗里吧嗦的废话的。”
杜不悔慢慢地点了头,又哂笑着道:“的确不是。”
阳齐贤道:“杜坛主是不是想着先听听我们出的价钱?”
都不好笑着道:“现在暂时还不着急。”
黄啸琥道:“已经不早了,也不会有其他人再来,我们还等个什么等啊?”
杜不悔道:“这种小事情,鄙龙老大当然不会出面,这批东西,得来不易,又待价而沽,我们总希望出价的人多些,出的价才会高些,你们说是不是啊?”
阴九幽瞪着眼,高声问道:“坛主是不是还要等什么人来啊?”
杜不悔道:“莫忘记本坛还有二十位客人要大驾光临,阁下等三人却只做掉了其中十五位。”
阳齐贤道:“还有两个人,又是谁呢?”
杜不悔笑了笑道:“是个头既不疼,心肺很好,肝肠不断,也不会在鄱阳湖底的棺材里沉沉入睡的人。”
阴九幽冷笑着道:“凭良心讲,这批东西,九幽门已志在必得,无论再有什么人来,也一样只会徒劳而返,毫无作用。”
黄啸琥冷冷道:“屠龙老大和屠龙会做生意,一向公道有加,只要九幽门的价钱出得够高,这批东西,自然归九幽门所有。”
阳齐贤厉声道:“莫非你还想抢着出价,妄图将价格太高不成?”
黄啸琥道:“否则我为何要来?”顿了顿他才接着道:“更何况,这一趟,我也实在也不怎么想徒劳往返。”
阴九幽霍然长身而起,直勾勾的逼视着黄啸琥,耳上那十七八枚金环又在开始叮叮作响了。
突听一阵车辚马萧,一辆八匹骏马拉的华丽大车,停在留客别庄门外。
八个挺胸凸肚的彪形大汉,跨着车辕,一跃而下,垂首躬身拉开了车门。
过了半晌,才有个面白无须、瘦猴般的小矮人,大笑着慢慢的从车厢走了出来。
他的身后,还有两个又高又瘦的黑衣人,像影子般紧紧跟着他。
这两个人,两边太阳大穴高高隆起,双手十指赫然都一般长短,显然都练过铁砂掌之类的横练硬功夫。
他们的腰上,赫然各自还插着并弧形短剑。
阴九幽、阳齐贤、黄啸琥,三双锐利的眼睛,立刻盯在这两柄弧形短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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