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杀人死士
张沧澜说:”你种无忌既然是西南第一剑客,想必也应该知道,在湖广闽粤的名公巨卿府邸间“如果你们都能了解亓师爷的意思,那么现在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游走的,有一个最出名的杂剧班子,叫作‘蜃楼班’?”
“海市蜃楼,我知道的,这个杂剧班的名字,就叫做蜃楼班!。5”种无忌笑了笑道:“我早就听说过了。”
他笑得好像有点不太正常,不怀好意,因为这个“蜃楼班”就是这样子的,就希望有钱的公子哥儿、富贾巨擘对他们不怀好意。
他们都是从四五岁的时候就进了“蜃楼班”,从小就要接受极严格的训练,能歌善舞、能酒能弹,能玩能耍,不但多才多艺,而且善解人意棼。
“其实他们真正精通的,并不是这些事情!”张沧澜说。
“不是这些事情,又是什么事情啊?”种无忌问道。
“是杀人。”张沧澜说:“要怎么样才能在最适当的时候,把握着最有利的机会,用最快速有效的方法杀人,而且要在杀人后全身而退!大”
顿了顿,他才接着道:“这才是蜃楼班那些漂亮的男***伶们,受训练的最终目的。”
又顿了顿,他才接下去补充道:“替屠龙会‘惊蛰分堂’杀人!”
种无忌立马问道:“难道那些可爱的男孩女娃们,都是可怕的杀手不成?”
“是的。”张沧澜说:“杀人的代价,是不是通常都要比取悦别人的代价高得多?”
“是的!”这一点,种无忌不能不承认!
叹了口气,他才轻轻的道:“一般来说,通常都是这样子的!”
又谈了口气,他才摇着头接下去道:“所以他们明为优倡,其实却从小就要接受非常严格残酷的杀人训练。”
张沧澜说,“在经过十年到十二年的这种训练后、他们每个人都被训练成一个非常有效的杀人者。”
顿了顿,他才进一步解释道:“杀人凶手的意思,通常就是杀人工具!”
种无忌忍不住问道:“有没有人不能、也无法接受的呢?”
“有,当然有。”张沧澜说:“不能、也无法接受的人,就要被淘汰!”
也摇了摇头,他才补充道:“彻底、完全淘汰。”
无奈的笑了笑,他才轻轻的道:“不过,被淘汰的人,通常就只有死了!”
种无忌也无奈的道:“事情看来就只能是这样子的了。”
张沧澜说:“经过每年一次的淘汰之后,剩下来的人已经不多了!”
顿了顿,他才接着道:“这些人每一个都冷酷无情,都有毒蛇般的灵动狡黠,狐狸般的好猾,骆驼般的忍耐,而且都非常精于缩骨、易容、狙击、突围、刺杀,潜逃!”
顿了顿,他才接下去道:“尤其是其中一部分叫‘幻’的人。”
”幻?”种无忌间道:”如梦似幻的幻?”
张沧澜道:”是是。”
种无忌不禁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叫做幻?”
“因为他们都是经过特别挑选,在蜃楼班的训练之后,又被送到东流抚桑的‘甲贺家’去接受三至五年忍术训练的人。5”张沧澜说。
顿了顿,他又进一步解释道:“经过这种严格更残酷的忍者训练之后,他们每个人都能将身体像蛇一样扭曲变形,躲藏在一个别人绝不能躲进去的隐密藏身处,等到一个最有利的时机,才风窜而出,狙击突袭,杀人于瞬息之间。”
种无忌道:“哦?”
张沧澜道:“他们有时甚至可以不饮不食、不眠不动,蟋曲在一很窄小的地方三两天!”
顿了顿,他才接着道:“可是只要一动,对方通常就真的死定了!”
又顿了顿,他才接下去说:”他们这种形态,就好像毒蛇中最毒的、只有在传说中才能听说的那种‘幻影’一样。”
种无忌道:“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叫黄蜂针、青竹舌?”
张沧澜说:“因为他们的掩护色并不一定是黄的,也并不一定是青色的,他们看起来既不像黄蜂,也不像是蛇。”
种无忌终于笑了,苦笑。
“有理,非常有理。”他衷心称赞道:“幻,就是幻,哪里还有比这更好的名字呢?”
西南种家的传人、传说中的“第一快剑”,他的品鉴力一向非常高明,这一点从来也没有任何人能否认。
夜。
今夜。
今夜有月,不但有月,而且有星。
不单有星月,而且有灯。
这个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忽然在旦夕间死却了的小城,今夜突然间又复活了!
死黑的长街上,又变得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倪大爷带来的人,在夜色初临时,就已经在这个小城每一个可以悬灯的地方,都排起了一盏可以“气死风”的孔明灯。
仍然有风,又已有了灯,却还是没有人声,所有一切可以象征生命跃动旋律的声音,仍然全都没有。
长街依然哀如墓道,只有一个人默默的在街上踱步,从街头踱到街尾,从街尾踱到街头。
没有声音。
倪大爷带来的百骑,虽然矫健剽悍,飞跃跳动有一种任何人都不能抑止的样子,可是现在却全都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这个翠绿长袍上绣白丝小兔的老人在街上踱步。
人与马都一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就连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倪大爷本人似乎也都不能例外。
老人穿绿袍,用一种任何人看到都会觉得很不舒服的姿态,在这条长街上来来回回的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
走走停停,看来看去,在两旁的舍屋店铺里穿进穿出,谁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谁都看她——不顺眼。
真的不顺眼么?
顺眼极了!
即便是真的不顺眼呢,又能怎么样?又会怎么样?
可是,她一点都不在乎。
在别人眼中看来,她最多也只不过是个非常令人恶心的老人而已,可是在她自己眼中看来,这些人全都与死人无异。
老人终于停下,停在倪大爷的面前。
那双刀一般的锐眼,突然又眯成一条线。
“三十八。”
老人只说了这三个字,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身经百战,出生入死!
一生中,也不知经过多少惊涛骇浪的倪大爷,听到这三个非常、又非常普通的三个字之后,脸上却忽然露出一种非常不平常的表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