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身形一闪,人便不见了。
过不了一会,又闪了回来,道:“旁边有人宴客,请了扬州妓子前来,在跳舞。”
“何人?”秦陌寒斜依在了门框上看着逗弄着那些金鱼的顾欣悦,淡然出声道。
“听那些客人唤是何大老爷,应该是淮安最大的盐商。”杜仲回道。
秦陌寒不觉看了他一眼,道:“应该?”
“淮安能被称为何大老爷,又敢在此处请了妓子宴客的,也就是那个靠卖盐起家的何炜了。”青莲子靠在了一杆修竹上道。
“青爷认识?”秦齐蹲在了顾欣悦的另外一边,手也伸进水里去逗那些金鱼,随口问道。
“听过。”青莲子笑了一下,道:“这位最开始是走私盐,和龙门和太湖十三坞的人起过几次大冲突,当时请了好些武林人士助阵,是个极舍得出钱的主。”
“私盐?那不是要被禁的嘛?”顾欣悦回头道。
记得当时风无暇说宁愿辛苦运粮也不去弄私盐,就是因为太危险,风险太大。
青莲子笑道:“自然,当年龙门走私盐的人,都被官府灭了个干净,不过,何大老爷底气硬,摇身一变,成了正经的盐商,每年拿的盐引,是淮安最大一份。”
“你知道得这么清楚,莫不是,你打过他的主意?”顾欣悦眼睛眨巴了一下冲口道。
青莲子脸色讪讪。
当时从江南跑路,路过淮安的时候,正好遇见一个运盐的劳工伤了腿被何家直接赶人走,连抚恤钱都不给,他将那管事给揍了一顿,心里气愤,便想去看看让那管事那般嚣张的喊出我家老爷可是何大老爷的那何大老爷到底何许人物。
查探了一天之后,便放弃了将那何大老爷直接打包丢湖里去的打算。
只砸了他家盐铺拿了一些钱,让那劳工快点走人。
那何府,可请了几个高手。
倒不是说厉害,而是跟那人有点关联。
要是露了行踪,他可逃了不了。
“你还真……”顾欣悦指着他,脑筋一转的道:“莫不是,这位是个为富不仁的?”
“商人嘛,总是会做一些……”青莲子冲口说了一句,见顾欣悦那脸一沉,立时转口道:“像姑娘这种仁心仁义,从来不仗势欺负普通老百姓的,也不多见。”
说着,又扭头看向院门口,道:“哎呀,这里怎么这么慢,都没人来招呼我们的!怎么做事的!”
“客官。”两个伙计端着茶水干果等物应声而入,正听得青莲子这话,忙道:“来了来了,客官的菜式早就准备好,几位是休息一下,还是现在就上。”
虽然吃得晚,可不过才一点粥一张饼,跑了两圈马,顾欣悦早饿了,忙起身道:“上上。”
她声音本是清脆可爱,可说话之时,旁边那院子的琴声正好徒然拔高又一下降落,愣生生的引得她那声音亦跟着起落。
成了,赏……赏……
伙计一愣,心里还在想着,这要不要谢赏,就见那靠在门框上年轻人冷哼了一声道:“去跟旁边的人说,再要这样扰人吃饭,我便去砸了他的宴席。”
他声音平缓,可那一闪而过的冷意却是让伙计退了一步,心里更是一跳。
“去,跟那姓何的说,再弄这些,便让他给我滚出崇圣楼。”随着声音清澈语调平稳的声音,一个男人从院门外走了进来。
青衣飘然,面容清隽,正是昨日那少东家。
谢少沣笑容和蔼,视线在院子里几人一转,在袁子苏身上停顿了一下,最后看向了顾欣悦,折扇轻摇的,从袖中掏出了一叠银票,道:“月姑娘,这些是你预付的定金还有昨日的餐费,请收回。”
顾欣悦顿时瞪大了眼,看向袁子苏道:“他什么意思?不给我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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