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两人打累了,一个一个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裴亦拿起桌上的绸缎,替她们两人一一披好。
林洁钰瞪着徐濛冉身上破烂不堪的裙子,嘴角得意的往上挑,上一次同样的一家店,同样的试衣间,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徐濛冉那死丫头在她身上泼油漆的事情。
那一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京城姜家老爷子八十大寿,作为京城名媛,她林家大小姐怎么也在受邀之列,本打算来绣坊拿走前段日子定做的礼服,结果这个徐三小姐横空出现,然后……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将一桶红色油漆直接淋她个底朝天,别提当时画面有多壮观。
那一天过后,林洁钰整整一个月没有出门,洗了整整一个月才把自己头上脸上身上的油漆洗的干干净净,自此以后,仇根深种,她要让徐濛冉迟早有一天跟她一样一个月都甭想出门。
于是乎,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次事情落下帷幕之际,林洁钰从地上爬起来,她知道绣坊的染缸在什么地方,就这么径直舀起一瓢红色染料,得意忘形的往着大厅跑去。
裴亦知晓她的用意,忙不迭的阻止,“别闹了,再闹下去,小心徐濛冉找你秋后算账。”
“上一次她害得我一个月出不了门,今天我也让她尝尝被染得红彤彤的滋味。”林洁钰推开挡住自己的女人,瞧见地上爬起来的身影,不带迟疑的将水瓢泼过去。
徐濛冉早已有所察觉,感觉到身后女人的靠近之后,拿起地上的布匹挡在脸上。
染料落在她破碎的衣裙上,顺着衣料流进身体里。
徐濛冉大惊失色,丢下布匹的瞬间便是张牙舞爪的扑过去。
林洁钰丢下水瓢,趁乱溜出绣坊,一路撒了欢的奔跑开:真当本小姐是傻子待在那里等你也泼一瓢?别傻了,本小姐可聪明着呢。
太过忘形,全然没有注意自己剪得乱七八糟的裙子,当她回过神之后,满大街形形色色的陌生人,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露出的雪白大腿以及后背风光。
不得不说林家大小姐自小就深知女人保养之秘,阳光落在肌肤上,上面还残留着刚刚被溅到的水渍,一颗颗晶莹饱满的被折射在光线中,就如同珍珠一般滑过那吹弹即破的皮肤,让人心潮澎湃,引人遐想。
林洁钰神色一凛,蒙头便想着逃之夭夭。
突然身前被什么东西挡住,她惶恐的抬起头。
陈景然环顾四周依旧拔不开的视线,急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蹙眉道:“我听说了,你怎么又和徐小姐打起来了?”
“关你屁事。”林洁钰很想脱下他的衣服,可是转念一想虽然这男人身上一股渣滓味道,但毕竟也比她果着跑好一点。
陈景然见她情绪明显的抵触,不明道:“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钰钰,我知道你还没有做好嫁给我的准备,我等你便是了。”
“不,你没有做错,不要等我了,你应该去寻找属于你的真正春天。”林洁钰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便想着离开。
陈景然抓住她的手,看向四周依旧散不去的人群,拉着她就朝着酒楼走去。
林洁钰甩开他的接触,冷冷道:“你究竟想说什么就说,别动手动脚。”
“钰钰,你怎么了?前段日子不都是还好好的吗?”
“那我是有眼无珠看错了人。”
“我不明白。”
林洁钰轻叹一声,轻轻的抬起手放在他的双肩上,说道:“好好赚钱吧,等赚够了钱,你才有本事继续呵护你的亲情,支撑你的爱情,联络你的友情,如果没有钱,你拿什么去维持这些?靠嘴吗?别闹了,大家都挺忙的。”
“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陈景然低垂下目光,“我知道我陈家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可是我已经在想办法周旋了,只要熬过这一关,就不会有问题了。”
“你觉得我会在乎你的那些钱?”林洁钰退后一步,笑道:“我是怕你没钱了,林沁嗳会抛弃你。”
“……”陈景然蹙眉,“这事又关她什么事?”
“得了,别演了,你跟林沁嗳之间的那点小秘密就跟掩耳盗铃似的,自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实质除了你们自己以为,别人都知道,只是不捅破罢了,我给你台阶,你就得有自知之明的走下去,万一哪天我不乐意了,我会让你们没有路可以走,别以为我再开玩笑,我林洁钰有本事让你们陈家鸡!犬!不!宁!”
陈景然见她又一次转身离开,追上前,着急解释道:“钰钰你真的误会了,我跟林沁嗳之间毫无瓜葛,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洁钰停下脚步,斜睨一眼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冷笑道:“那我就重新说一遍,我这个人有洁癖,我看不上你这个不干不净的身体。”
“我跟林沁嗳之间真的没有关系,如果你不信,我马上去找她,当着你的面,我给你想要的答案。”
林洁钰站在原地,目光深邃的落在他身上,似乎打算等他行动。
陈景然双脚一滞,有些摸不准这个丫头的心思。
“去啊,我等你。”她道,严肃正经的说道。
“……”
林洁钰见他寸步难行,啧啧嘴,“得了,我很忙,先走一步了。”
陈景然愣愣的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
紧握成拳。
……
林家大院,两方人马针锋相对。
林宅家丁警觉的盯着找上门的徐家兵卫,一个个神色仓皇的等待老爷的回来。
谁也不知道这好端端的为什么徐家兵卫又找上门了,难道大小姐又去找徐小姐打架了?
林嘉承匆忙的跨过门栏,瞧着满院子争执不下的两派人,面色一沉,不用猜就知道那丫头又闯出了什么祸。
徐二公子吐了吐烟圈,一副痞痞的模样看着入门的身影,叹气道:“林老爷可算是回来了。”
林嘉承深知民不与官斗的说话,赔笑道:“是不是小女又做错了什么?我代替她向徐家道歉。”
“不,小妹的意思是希望林小姐亲自上门道歉。”
“当然,我马上派人去把她找回来。”林嘉承眼色挑向身后的管家。
管家解释道:“已经派人去找了,可是您也知道大小姐一出门就跟劳改犯得到释放,只要她没玩够不回来,咱们就是翻遍了京城大街小巷也找不到她老人家啊。”
林嘉承咬牙,“多派些人手,顺便去把跟着大小姐的那些人叫进来,我倒要看看这丫头又搞出了什么事。”
管家还没有来得及离开,门外一人的身影便匆匆从他身侧擦肩而过。
一身军装的男人神色匆忙的走到徐江瑞面前,伏在他耳侧小声道:“将军让您回去,顾家来人了。”
“这个时候?”徐江瑞丢下烟蒂,“有没有说是因为什么事?”
“将军只是交代让您即刻回去,瞧顾家的气势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一滩烂摊子。”徐江瑞就这么不再交谈径自走出院子。
林嘉承站在院中,本打算再解释什么,可自己还没开口,这一群兵卫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场了?
管家领着两人从小门进入,正巧看见散去的人群,不明道:“徐家不追究了?”
林嘉承瞥了一眼他身后的两人,吼道:“林洁钰那丫头呢?”
“大小姐跟徐小姐在绣房打了一架,然后就跑了,我们跟丢了。”一人支支吾吾的回复。
“果然就不应该放她出去,派人出去找,然后去准备一些厚礼,等下找到那丫头绑着也要给我绑去徐家赔礼道歉。”林嘉承怒不可遏的甩袖离开。
林宅外,一声马鸣震耳欲聋传来,两侧的佣人见状,一人上前,一人跑进院子。
因为刚刚徐家的闹事,院子里一时之间还有许多人没有散去。
管家见到冒冒失失出现在视线的佣人,吼道:“都给我稳重一点。”
佣人喘口气,道:“顾家、顾家来人了。”
管家愕然,难不成大小姐又把顾家小姐打了?
他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忙不迭的又往老爷书房跑去。
林嘉承刚刚坐在椅子上,陈泞准备好热茶放在桌前。
“老爷,老爷,不好了。”管家就这般不顾规矩推门跑进。
林嘉承反射性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又怎么了?”
“顾家来人了。”管家喘着粗气道。
“顾家?”林嘉承扶额,“这顾家有个四小姐吧?”
“是啊,不知道是不是大小姐又把顾家小姐给打了,您快出去看看吧。”
林嘉承拍桌而起,忍无可忍的冲出书房大门,“去给我把那丫头逮回来,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
院中,顾家三公子贴身副官顾嘉上校目光游离在院中静止不动的身影上,嘴角戏谑的上扬些许。
林嘉承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从小厅走来,双手抱拳抱歉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下人们通秉迟了,让大人久等了。”
“无碍,反正我时间挺多的。”顾嘉踩着军靴走在青石板路上,问道:“不知道林小姐在不在。”
林嘉承心底一咯噔,苦笑道:“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大人先进厅中用点茶,等候片刻我一定把人送到您面前。”
“林老爷不用着急,我时间真的很多,我可以慢慢等,我家三公子说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到大小姐。”顾嘉穿过人群,就这么一路目不斜视般进入大厅。
佣人们小心翼翼的送上热茶,随后一个个不敢吭声的离开。
林嘉承瞧了瞧日头,这丫头兴许也玩累了。
顾嘉拿起茶杯,呷了一口,道:“林老爷不用紧张,我不是过来兴师问罪的,我只是代表三公子上门对林小姐说几句话罢了。”
“不知道小女哪里得罪了三公子,让您亲自上门?”林嘉承犹豫着开口。
顾嘉笑意深深,“这事三公子让我保密,我想我不能告诉林老爷,不过我想林小姐会知道我为什么会上门。”
林嘉承瞥向身侧的管家,压低着声音,问道:“还没有找到人吗?”
“目前没有消息。”
林嘉承不由自主的转了转指间的扳指,“再派人出去。”
“能派的我都派了。”管家皱眉道。
顾家的态度如此不明,惹的整个林府人心惶惶。
林洁钰走在大街上,趁着身上的最后一点钱币换了一套干净的裙子,本打算乖乖的回林家,结果一人从天而降将她去路封死。
当看清男人的五官过后,说不心虚,那完全就是自欺欺人。
顾以辰拉紧缰绳,一跃从马背上跳下,军靴踩过地面就如铁锤
面就如铁锤在敲打她心脏一样。
不由自主的,林洁钰往后踉跄两步。
顾以辰拎起马鞭轻轻的抬起她吓得花容失色的面容,嘴角勾唇一笑,“我以为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大小姐看见我,会一如常人,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的心理承受能力。”
“我们扯平了。”林洁钰推开他的鞭子,故作平静道:“你欺负了我一晚上,我刺了你一剪子,咱们互不相欠。”
“这夫妻间的洞房花烛夜,怎么可以算作我欺负了你?”
“……”这人还真把自己当成徐濛冉了?
“或许说林小姐觉得咱们之间只是儿戏?”顾以辰双手交叉环绕在胸前,一步一步靠近她,“你应该知道我这个人说一不二,我不喜欢开玩笑。”
“你什么意思?”
“既然你是我八抬大轿给抬回了顾家,又是颠龙倒凤同床共枕了一晚上,你说我们之间会是什么关系?”
“我们没有拜过天地,没有三书六聘,顾三公子,我都不计较那件事了,你一个大男人何必这么小肚鸡肠惦记我刺的那一刀,更何况你现在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咱们就当做见了鬼,然后梦游了一晚上,我很忙,我走了。”
顾以辰扯住她的头发,将她小脑袋给拉回来,“看来给了你三天考虑时间,你还是没有考虑清楚。”
“徐濛冉跟你可谓是天作之合,你不可以放弃她。”
“这样吗?”顾以辰抬起她的下颔,指尖轻轻的摩挲过她的红唇,“既然林小姐说要三书六聘,行,我会回去让家里人准备准备,明天再亲自上门。”
“……”林洁钰盯着他退后的动作,惶恐道:“你说什么?”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是嫁给我,第二参照第一条选项。”
“……”
“如果你觉得你林家有本事跟我斗,我可以跟你慢慢玩。”顾以辰踏上马鞍,跃上马背,拉动僵硬,就这么踏马远去。
林洁钰哭笑不得的站在原地,男人指尖的温度还残留在脸蛋上,她不受控制的擦了擦脸,就如同魔怔一般疯狂的跑回家里,她要取钱离开这里,必须连夜逃跑。
只是,前脚刚刚踏进林家,便被今天异常的气氛惊怵的动弹不得。
大厅中,林嘉承终于瞧见自己跑回来的女人,盛怒之极的站起来,吼道:“给我进来。”
林洁钰举步维艰,她瞧着坐在主客位上的陌生男人,虽然家里偶尔会有两个达官显贵,可是今天这男人军帽上出现的一个字是她这辈子梦魇的开始,她很不情愿的踏进了大厅。
顾嘉从椅子上站起来,笑道:“林小姐可真是让我久候了。”
林洁钰做贼心虚的站在原地,“这位先生有事要对我说?”
“我家三公子让我告诉你一声,他希望你能真正的考虑清楚了,所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我想你应该知道什么是审时度势,他给你的选择如果你违背了,或许他会做出什么让你后悔终生的事,也请你不要介意。”
“……”赤果果的威胁,毫无底线的威胁。
“要说的话我都说完了,林小姐可以放心,我们虽然是军人,但毕竟都是保家卫国的国民子弟兵,我们是不会做出以权欺压百姓的事。”
“……”说的还真是大义凛然,那你们倒是别用这么明显的擦枪动作对着她这个弱女子啊。
林嘉承听得云里雾里,却是不敢插口。
顾嘉一手搭在枪袋上,似是无意的扣了扣枪支,“出来的够久了,虽然我说我时间多,但我也挺忙的,林小姐,我想过不了两天,我们会再见面,先走一步。”
“送客。”林嘉承亲自送行。
林洁钰僵硬的站在原地,她挪了挪自己麻木的双脚,还没有走出一步,一人如风而至。
林嘉承目光冷冽的落在她的身板上,“徐濛冉这件事我就不管了,顾家三公子这事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我不是告诉过您吗,我被顾以辰那王八蛋给睡了。”
“说实话。”
他一吼,她神色一蔫,耷拉着头道:“我不小心捅了他一刀。”
“啪。”桌上的茶杯骤然被挥在地上。
林洁钰不敢说话,低下头,扯了扯自己的衣角。
林嘉承绕着屋子转上数圈,终于发觉自己找回了些许镇定,道:“来人,把大小姐给我关进房间里,没我命令谁也不准再放她出来。”
林洁钰瞧着涌上来的丫鬟,想要逃跑,可惜她被一群人围在中心,前后无路。
管家轻叹道:“大小姐,您还是别再刺激老爷了,他今天已经受了很多刺激了。”
林洁钰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只得乖乖的跟着一群人回到房间:闭门思过!
……
城南的林家人心惴惴不安,城北的徐家则是人人自危。
都说这顾家销声匿迹了三天,终于来了消息,可是看到顾家老爷子亲自带来的一个连队兵卫,任谁都提心吊胆的窝藏起来,谁也不敢再去助添一把火。
徐家老爷子面无表情的瞪着满院子黑压压的人群,冷笑道:“虽说我家小妹做错了事,可是顾老这气派过头了吧。”
顾老放下茶盏,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自己带来的人手,道:“这讨说法的时候不带点撑场面的人,我还怎么要理由呢。””
徐老沉默,斜睨一眼身后的副官,“徐濛冉呢?”
“三小姐还没有回来,大公子已经派人出去找了。”
徐老闭了闭眼,挥挥手,“下去吧。”
徐濛冉是在一刻钟过后被徐大少亲自领回来的。
佣人们见到平日里甚是注重形象的三小姐回来的模样竟是如此狼狈,一个个的难免过于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徐濛冉怒不可遏的蒙头就这么跑过院子。
徐老瞧见一溜烟就消失在视线里的孩子,蹙眉道:“怎么回事?”
徐江琦擦了擦手上的染料,“刚刚在绣坊里出了点事。”
“你身上又是怎么回事?”老爷子瞪着他白净的衬衫上一团红,眉头越发紧蹙,“那丫头呢?”
“她需要回去先洗个澡。”徐江琦抱歉道:“顾老请允许我先回房换件衣服。”
顾老笑而不语的点点头。
徐老坐回椅子上,又瞥见同样是满身污垢的裴亦出现,再一次警觉的站起身,“你又怎么了?”
裴亦低下头,回复道:“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先回房间换衣服。”
徐老目光阴鸷的瞪着旁边的管家,“去查查究竟怎么回事?”
管家为难道,“刚刚京城里都传开了,三小姐和林小姐在绣坊里又打了一架,上一次是三小姐泼了人家一身油漆,今天林小姐泼了三小姐一身染料。”
“胡闹。”徐老杵了杵手杖,“这群年轻人太没个规矩了。”
“徐老也不必恼急,小孩子们闹一点好,太安静了,你倒更忧心。”
“当然是比不上顾老的女儿了,听说顾四小姐刚留洋归来,又深得顾夫人亲自教养,那性子温润如玉,谦虚有礼,我家这个糙丫头可比不上四小姐。”
“我倒是觉得三小姐的性子适合我家,不过三小姐做人有时候太过执拗了,本来洞房花烛夜也是一件喜事,只是差点把我顾家直接从婚事变成丧事,这就不对了。”顾老拿起茶杯,抿上一口道。
徐老不明,“顾老难道不是因为逃婚的事来找我们?”
“既然三小姐已经跟我家三子圆房了,我自然也不会为难她什么,只是我希望她能收一收那脾气也好,免得下一次再刺三子一剪子,我可不敢保证我儿子会不会让她横躺着回徐家。”
徐老从椅子上站起来,满目惊恐,“顾大帅领着一群人来到我徐家,就是告诉我濛冉捅了你家三公子一刀?”
“难道徐家还想抵赖不成?我可说过了,我不会计较便不会计较,堂堂徐老爷子,东三军领导,难道还是个做错事不认理的人?”
“不,这事是我濛冉做的,我岂有不承认之理,只是我想顾老误会了,当天我承认濛冉逃婚不对,我已经很严肃的警告过她了,毕竟我想顾家也会再派人过来,却没有想到等了你们几天,到现在你们才出现,出现也就罢了,我们心平气和再择选一个日子再补一场婚礼就得了,可是顾老口口声声说我家濛冉企图杀死三公子,还是在洞房花烛夜,我想这件事顾老得回去问问你家三公子,这新娘是不是我家濛冉!”
顾老面色凝重的站起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一天徐小姐可是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进入婚房的。”
“这倒是奇了,我竟然不知道回了徐家的新娘子又是怎么被你们抬回顾家的。”
顾老愕然,“你说徐小姐当天回了徐家?”
“当然,所有人都看着,她根本就没有出现在顾家的迎亲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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