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姐出生的这一年,板儿参加科考,王狗儿亲自接送儿子下场,等回来板儿也不说考的如何,全家人只当是他发挥的不好,谁都不敢提。贾茁还特意安慰他,反正已经授了官,也不差这一顶进士的帽子。
“就是觉得愧对周先生,好歹我也是他的学生,虽然入门晚,但若是连个进士的功名都没有,下回见了先生,少不得要被他打趣。”一想到周先生挖苦人的本事,板儿便觉得头疼。
“你起步比别人迟,拜入周先生门下才多久,下一回再参加就是。”
板儿笑着点头,夫妻俩同时静默了一下。因为他们都知道,下一回,板儿便不好再参加了。
已经授了官职再去参加科考的人不是没有,但是极少,而且也多是官职不高的官员身上。板儿现在替太子做事,虽然太子视他为心腹,但在一般外人看来,他不过是个官职不高的年轻人,帮着太子跑跑腿罢了,也不打眼。
可若是再过三年,板儿但凡再进一步,就算自己有把握也不会去的,凭白被人揣测得不偿失。
“算了,参加一回了个心愿罢了。”板儿决定不想了,凑到贾茁身边去看女儿的脸,“她这是要睡到什么时候。”
当爹每回见女儿都见不着醒着的,也够让人郁闷的。
“别胡说,小孩子就靠睡觉长身体。谁整天不着家的,还好意思说。”
板儿讪笑,“我这不是,就是这么一说,来,换我抱抱。”
“别,弄醒了又要哭半响,她脾气太坏,也不知道象了谁。”缘姐的脾气又拧又倔,小小个人儿,气性不知多大,板儿抱着她,鼻子一抽就闻出味儿不对来了,眼睛还没睁开呢,就先张了嘴哭。
缘姐一哭刘氏闻着信就来了,抱着孙女满院子溜弯。贾茁好几回说要憋憋她这脾气,都因为刘氏完全没法子实施。
只好先不招惹她,省得劳动刘氏,抱一圈缘姐,回去胳膊要酸上半天,还不许海棠说出来。
板儿大笑,“我倒觉得女孩子家家脾气坏些才好,以后只欺负别人,别人可欺负不着她。”
“要死啦,这才多大点就想着欺负人。”贾茁气的腾出一只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感觉到睡着的姿势不太舒服,缘姐刚张开嘴,贾茁就赶紧双手归位,摇哄了半天,她这才又睡了过去。
“真是个小祖宗,奶娘呢,怎么不叫他们抱着。”
“缘姐认味,醒着的时候,谁抱都可以,只要是抱她出去玩,疯的跟个什么似的。睡着了,必得在我身边,不然就哭给你看。”
贾茁实在是拿这个魔星没有办法,她两世加在一起,也是头一回有孩子,什么都是从头摸索。她身边又是丫鬟又是嬷嬷再加一个奶娘,都常常觉得精疲力竭,想想另一个时空里,许多都是一个人带孩子,最多添个老人或是保姆,就觉得他们简直是超人。
板儿想亲近媳妇,又有个电灯泡竖在这里,只得摸摸鼻子,捏捏缘姐的小脸,“我们缘姐想不想要个弟弟或是妹妹呀,要是想要,可得乖一点。”
“跟孩子胡说什么呢?”贾茁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低声道:“晚上让奶娘带她。”
“真的。”板儿眼睛一亮,大喜过望。
两个人好久没在一处亲热,先是缘姐出生后是姥姥去世,再又遇上皇上加开的恩科,说起板儿参加科试一事,还遇着一点小插曲。有人不知刘姥姥只是王天作的外婆,只当是祖母去世,按规矩要守孝一年是不能参加科试的。
特意上了折子弹劾,结果可想而知,成了徒增笑料的跳梁小丑。
到了晚上,缘姐被奶娘抱走,板儿急不可待的抱住贾茁,“可想死我了。”
两人刚吻在一处,气息热的发烫,就听得隔壁屋里缘姐的大哭。奶娘死活都哄不住,眼看贾茁披了衣裳起身,待抱了缘姐回来,原本气的半死,看到缘姐糯米团子一样的小脸,心立刻软得象水。
笑骂道:“真个儿是个磨人精。”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贾茁抱着女儿,俯下身去亲她的小脸。
别的学子都在家忐忑不安的等消息,只有板儿惬意的很,太子给他放了假,他就好好在家陪老婆孩子,哪儿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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