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幽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再说远一点的,大靖开朝以来,不乏亲王战死在沙场上,也有倒霉的成了敌军的俘虏,最后不仅没有捞到军功,反而埋骨沙场,或者成为大靖的耻辱。刀枪无情,这世上最难挣的,就是这军功了。安西侯那样的战场老将,一身武艺大靖少有,都着了道,若是你去了,不说受刀枪之苦,万一那些擅于使毒的百坻人朝你下毒怎么办?”
宁王打了一个寒噤,急忙反握住顾幽的手,“明知道那儿凶险,你还去边关做什么?”
包着顾幽的手,宁王才发现,她的有多小,多细,又有多冷,冷得跟两块冰团似的。他又气又心疼道:“你瞧瞧,你身子这般差,整个人都冷冰冰的,一丝气血都没有,去了那恶劣的地方,我如何放心得下?”
“你这般关心我,我很开心。”顾幽靠在宁王的肩膀上,垂下眸子,这样就无法让人看到她眸中的冷沉。“你不应该去,但是又必须去,因为这是最好的挣名望的时候。我苦思冥想着我们的未来,你不能去,我就代你去。”
“你——”宁王震惊无比,“幽儿,你不必如此为我牺牲。”
“我愿意!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那个位置,我愿意去拼一次。你看看现在的夏静月,她给睿王挣了多少光彩,她能,为什么我就不能为自己的男人去挣一份光彩?你想一想,待大军大胜归来,我带着莫大的名望一起嫁于你,是不是给你多添了一张夺嫡的底牌?”
宁王在顾幽的描说下,逐渐地明白了。
皇帝将夏静月的事迹写成诏书宣告天下后,将夏静月未来夫君的名望达到一个颠峰的高度,如果顾幽也能帮他争取到民间的名望、百姓的民心……
宁王心头一阵火热与激动,他虽说是位皇子,这一年辛苦经营后也略有成就,但在民间却没什么名气,更不曾做过让百姓记得住称道的大好事。民间百姓谈起他来,恐怕还不如穆王那个死胖子的名气大!连穆王那个死胖子,有名的蠢猪都懂得经营名声了,让他底下的田庄减租,赢了京中百姓的一片赞誉,他反倒连那头蠢猪都不如吗?
哪位高位者不喜欢名声?
尤其是野心勃勃地盯着那个位子的皇子!
然而宁王毕竟很爱很爱顾幽,他视为第二生命的女人,如果为了他的将来,要顾幽如此牺牲,冒上生命危险,他百般不愿。他一咬牙,说:“你始终是个柔弱女子,不宜前去,要去就我去!我这就进宫找父皇,跟父皇请命!”
顾幽连忙拉住要往皇宫去的宁王,“我这才去求了皇上,皇上才刚准了,还特意为我写了诏书,你这一去,岂不是要逼着皇上收回成命?皇上若是以为我是个出尔反尔的胆小鬼,厌弃了我,岂不是也厌弃了你?”
宁王急道:“难道就不能更改了吗?”
顾幽怒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如此拖拖拉拉的性子,以后怎么做大事?”
“可是我不放心你!”宁王大声说道。
顾幽一愣,语气也温柔了起来,说:“只要你以后对我好,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宁王望着顾幽对他深情的眸子,心里头一片火热,这时候就是把他的命给了顾幽,他都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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