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晚饭便开始争吵晚上睡觉问题。黑衣少年摆明了要鸠占鹊巢到底,死活赖着要睡床上。戚尔幻只要一反对他便捂着腰间的伤口装模作样地喊疼。戚尔幻又气又恼,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在地上铺了铺盖,刚吹了灯要躺下,便听到外面吵吵闹闹,乒乒乓乓,乱糟糟。
黑衣少年迅速翻身坐起,一脸肃穆,声音低沉而沙哑:“外面什么声音?”
戚尔幻江湖阅历浅,不似黑衣少年那般警觉,起身披上外套道:“你躺着别动,我出去看看”还未点灯便听到一阵敲门声。
“姑娘,睡了没有。”原来是客栈老板娘,戚尔幻悬着的心稍稍平静,但黑衣少年依然面色凝重,双眉紧蹙。他的右手悄悄伸向枕边的长剑,紧紧握住。
戚尔幻瞧见了他的举动神经又紧张起来,她食指放在嘴边像黑衣少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转身对门外喊道:“外面乱糟糟的,出了什么事情?”
“官兵来搜客栈了,他们让客栈里所有人到前面大堂接受盘查。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带姑娘去前厅问话,奴家怕那群男人不小心冲撞了姑娘,便先过来告知一声。”
“老板娘有心了,我这就出去。”戚尔幻正要出门却被黑衣少年一把拉住,“别去,危险。”
“我若不去,他们一会儿冲进来,那便更危险。”戚尔幻收起铺盖,吹灭了灯。戚尔幻虽说江湖阅历尚浅,但是面对突发事件还是能头脑清醒,沉着应对。这也是戚南晏放心她一人下山的原因。只是她对事态估计的太简单了。
“你找个地方藏起来,别让人发现你,连累到我。”戚尔幻这句别连累到我确是发自内心,但是在黑衣少年听来,只不过是她不愿承认关心自己的托词。人都爱用自己的想法去评判另一个人,那就要看对方留给你的印象。嘴里说出来的话语真真假假有时候又怎么能够分辨的清楚?不过是你多给了她一些信任罢了。
“我哪儿也不去,在这里等你,你自己小心,他们问什么你只管说不知道,若看情况不妙,就跑,不用顾及我。”黑衣少年的目光追随着戚尔幻,那个纤手的背影让他千疮百孔的身体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你少臭美,谁要顾及你,我当然什么都不知道。若有事,我肯定脚底抹油先开溜,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你……”黑衣少年欲言又止,戚尔幻的话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他冷笑一声,想想自己从小到大受的苦难。一个丫头片子对自己出言不逊又算得了什么。何况他不相信那个刚才看到自己满是伤疤的身体会湿了眼眶的姑娘会故意不管自己的死活。可是他又一次轻易相信了人心。戚尔幻虽然本性纯良,但毕竟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没有什么正义凌然的铮铮傲骨,她又怎么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去牺牲自己?她有的不过是不矫揉造作,心中想什么便说什么,刚刚湿了眼眶是黑衣少年会错意罢了。
戚尔幻惴惴不安地踱步到前厅。此时老板娘正匍匐在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左右男人脚旁不断求饶磕头。那男人四方脸,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甚有威严。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脚边还躺着一位手脚被缚,遍体鳞伤、穿着儒衫的男人,想必是客栈的老板。他身后端立二十个左右身着藏青色窄袖束腰便服的侍卫,个个神情肃穆,对老板娘的哭求没有一丝动容。戚尔幻暗道,好一群冷血之人。她不禁打一哆嗦。
“来者何人?”那男人发现了戚尔幻,眼露精光,朝她上下打量着。
戚尔幻深吸一口气,心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死就死吧!于是骨气勇气,声音嘹亮、不卑不亢,“小女子只是投宿之人,不知大人深夜召唤有何吩咐?”
“大胆,见到雷副将还不快快跪下。”那男人身后一个面色黝黑尖嘴猴腮的卫侍呵斥道。
戚尔幻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下一刻看到那是为对那个雷副将谦卑的嘴脸着实让她厌恶。
“一来小女子没有犯法,二来这里又不是公堂,我为何要向你下跪。况且,你们如果是官兵,职责是保护百姓,却又为何深夜闯入这客栈之中,扰人清梦。”戚尔幻不卑不亢确不是勉强装出来的,只是从小到大她生活惬意,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察言观色、“向人低头”。
“好你个刁蛮女子……”那名黑脸侍卫脸色又黑了一层,作势朝戚尔幻奔去,却被那雷副将一挥手给拦了下来。
“姑娘伶牙俐齿,却不知道本将军正是为了百姓安危前来捉拿贼人,如果是良民,是不是应该大力支持配合?”那雷副将走到戚尔幻身后朝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戚尔幻心中一惊,连忙跳开,“大人,请自重。”
“哈哈,我还以为有多大胆子,原来只是个会耍嘴皮子的丫头。”那占了便宜的雷副将仰天大笑,在他看来,自己笑的是豪情万丈,义薄云天。却气得戚尔幻手脚发颤,双眼喷火。但在场的人都认为,戚尔幻被雷副将的威严给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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