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她见外面阳光灿烂,春花盛开,空气非常的好,便想去花园里走走。
“小姐,”赵妈道,“春寒料峭,你还是披件外套吧?”
说着拿了件羊绒的披肩给她。
“也好。”她接过披肩,裹在肩头,由赵妈陪着,慢慢地在花园里徜徉。
私立医院不同于公立医院的熙熙攘攘,这儿很安静,环境绿化也规划得很好。
这片花园面积不小,里面假山流水,鸟语花香,空气清新,有淡淡的花香迂回,闻之令人心旷神怡。墙角边的一株桃花更是开得如火如荼,仿佛绚烂了整个天际。
在花园里走了走,她有些口渴,便让赵妈回病房给她拿水,她自己找了个长椅坐下等她。
花园里有三三两两的病人在走动,有的拿着本书坐在花间的长椅里看书,有人在空旷的地方打太极,有人拿着画板在对着春色作画,还有人居然站在偏僻的角落里吊嗓子,画面看起来和谐安宁,像是公园的一角,一点也不像是在医院里。
连姝走到那个作画的人身后,欣赏他的画。
那是个儒雅的中年男人,两鬓却微有白发。
他显然有画画功底,只聊聊几笔,一副春趣图便跃然纸上。
“画得真好。”她忍不住赞叹。
那人闻言,抬起头来,却在看到她的面容时,有片刻的失神。
那一刹那,竟似是故人来。
连姝以为自己打扰了他,于是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抱歉,您画得太好了,我忍不住就被吸引过来了。”
那人眸中掠过一抹异样,然后慢慢地直起了身子。
“小姑娘也在这里住院?”
“嗯,”连姝道,“不小心把手摔骨折了。”
他点头,“那就好好调养,你还年轻,要恢复也很快。”
“来,坐这儿。”他温和地笑着,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这儿好看一些。”
“谢谢。”连姝坐下来。
男人笑了笑,继续作画。
于是,花园里便多添了这样一幅画面:英俊儒雅的中年男人拿着画板在作画,青春妙龄的少女托着腮坐在一旁,认真而又敬佩地欣赏着,画面和谐,自成一派。
直到那副春光图终于作完,连姝忍不住鼓起掌来:“伯伯,您画得太棒了。”
“伯伯?”男人微微怔了一下,尔后释然。
是啊,自己这年纪,的确可以做她的伯伯了。
只是刚才乍一相见,女孩子眉目间似曾相识的韵味,竟让他有些许的错觉。
依稀又回到青春年少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美丽迷人的少女,神情羞涩地唤他“聂大哥”,用充满仰慕的目光看着他作画,惊叹地说画得真好。
此情此景,宛如昨日重现。
一晃二十三年过去了啊!聂慎行心里充满了惆怅。
“伯伯,您是专业学过画画的吗?”连姝问。
“只是业余兴趣而已。”聂慎行笑笑,问她:“喜欢这画吗?”
连姝点头:“喜欢。”
聂慎行将画纸撕下来,“那送给你了。”
“真的啊?”连姝两眼放光,一双轻灵如水的眸子充满了惊喜。
聂慎行微笑点头,“真的。”
连姝开心极了,“谢谢伯伯。”
聂慎行看着她明艳动人的笑容,面色有刹那的失神。
她笑起来的样子,可真像水儿啊!他的心里充满了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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