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无力地闭了闭眼睛,嘶哑着嗓音,道:“是。”
乔宓的手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手心里的肉里。
“你早就知道。”她惨然而笑,平静的表象下掩盖的,却是无法抑制的波涛汹涌。
“你果然早就知道。”她闭眼,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他早知道那个女孩是她,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来接近她。
狗屁的一见钟情,狗屁的爱情。通通都是鬼话,骗人的鬼话。
“宓宓……”看到她的泪,萧临风只觉得心更加痛了,“我不是刻意要隐瞒你的,一开始,我并不能十分确定你的身份,所以……”
乔宓惨笑,“所以才打着结婚的幌子更加深入地接近我,对吗?”
萧临风张了张嘴,此刻,竟无言以对。
乔宓看到他这样,心里更加绝望了。果然,一切都被她猜中了。
这几天,她循着记忆中的印象,走了很多地方,老家,爷爷带她去散心过的地方,以及,那个曾住了近一年的小山村。
她故地重游了一遍,从当地人的口中,印证被唤起的记忆,然后她发现,那些都是真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不是催眠产生的幻觉。她真的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也真的,在那个人迹罕至极为偏远的小山村,生下过一个孩子。
难怪她的潜意识里,对男女之事那么排斥,因为她曾经受到过那样炼狱般的伤害。
难怪她莫名地不喜欢孩子,原来,她曾经生过一个自己并不期待也并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恨着的孩子。
她人生最美好的年华,都被一个禽兽给毁了。
而让她万万也不能接受的是,那个禽兽,竟然是萧临风。
S省,林州市,凤凰岭,那个葬送了她一生的地方。
她又如何能忘记,当初萧临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问的,就是她有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那时候她还不懂,现在,她什么都明白了。
“为什么?”她流着泪,绝望地看着他,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面对她的控诉,萧临风心如刀割,却只能颓然地、凄凉地道:“宓宓,对不起。”
对不起,给你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对不起,这么长时间不得不瞒着你。
乔宓的泪不断地往下流:“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不能离我远远的?为什么要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然后,再一次堕入地狱当中?
如果你不来找我,我这一生或许平庸,但一定会照着爷爷给我铺好的路,平平淡淡地走下去。
我不会为了想跟你在一起而去克服心里的障碍,不会去看心理医生,不会接受催眠,就不会想起那噩梦般的遭遇。
可是这一切,都被你破坏了。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相信所谓的爱情,也彻底的,失去了爱的能力。
“萧临风,你毁了我的前半生,现在,连我的后半生都毁了。”她心如刀割,泪如泉涌。
“宓宓,对不起,对不起,”他却只能黯然地道歉,内心充满了无力感。
或许一开始向她提出结婚,只是不忍心看她被袁家人欺负成那样,想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帮她度过难关。
而且,当时他对她也确实有几分喜欢,这么多年,他身边虽然有过不少女人,但都是逢场作戏,真正能让他心动的女人,几乎没有出现过。乔宓是第一个让他能产生强烈的性一冲动的女人。
再者,他也怀疑乔宓是馠馠的生母,所以,如果家人非要把秦佩儿塞给他,不如他自己选一个。
而乔宓,是最合适的人选。
本来他只是想,就算最后确定她就是馠馠的生母,这辈子,他也不打算将实情告知于她。
毕竟,当年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对他们而言,都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所以,如果一切能波澜不惊地发展下去,他们结婚,一家三口在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那么,他一辈子都不会把真相告诉乔宓。
但是他没有想到,那件事对乔宓造成的影响这么大,以至于她根本无法行男女之事,甚至最后求助于催眠,从而唤起了那段已经被乔老爷子刻意抹去的不愉快的记忆。
所有的表象就这样被血淋淋地撕开,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样子,他恨不得时光倒退,重新回到四年前,那样,他宁愿当时毒发身亡,也不会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来。哪怕此生再无交集,只要她能好好的,他就是死,也愿意。
“宓宓……”他试图去拥抱她,她却尖叫一声道:“你不要碰我。”
像是碰到什么恶心肮脏的东西,她避之不及地躲开,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宓宓……”他仓惶着,眼神有些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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