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顿时被压住,邵漪的右手搭在把手上,不知道是进是退,是选择决然离去,避开着冰火雷区。还是留下,自私的再望他一眼,听他无尽的嘲讽?情绪大战,最终她选择,留下。
毕竟他有伤在身,如果他想奚落,嘲讽,没关系,她听着就是,就怕是她一走了之之后他无处发泄,会弄坏身子。
放下把手,她重新回去,站定到他的床前,看着挣扎起来的他,她立刻失措的压住他的肩:“医生说要静养,你别动,躺着就好!如果你需要什么东西,我帮你拿!”
嘴唇一咧,他吃痛的看了她一眼,揶揄道:“既然知道要静养,怎么不知道我伤到的是左肩吗?”
闻言她立刻放手,刚刚安的位置的确有厚厚的感觉,立刻明白那是绷带的触感,忙低头说着:“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想要拿什么,我帮你拿。”
“你很紧张?”挑眉望着有点惊慌失措的邵漪,秦之问没受伤的那只手,想从茶几上拿烟,却拉扯着另一个肩,痛的无法动手。
他刚才确是小睡了一会儿,但是从她进这个屋子,他灵敏的直觉就醒了过来,他想抽烟,是因为,他的失眠一直没有好转,只能靠那个提提精神。
邵漪原本无所适从,看到他的用意,连忙将烟和打火机收起来,凝眉道:“都这样了还抽烟?是不是伤的还不够重?”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她走后,他的睡眠奇差无比。
“咳咳……”秦之问看着她的动作,有点失笑,语意冰凉:“如果,当时你答应了我,那么你还有资格说这话,但是今日,你以什么样的身份进来?别忘了,是谁拒绝我的。”
她突然有点恼羞成怒,将烟和打火机塞进随身带的包包里,瞪着他道:“别忘了,我们还有血缘关系,即使我被逐出秦家,可是,你是,我的舅舅,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她的坚持也不是全然不对,毕竟还有那一丝相同的血脉,虽然不是很近,但是那也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啊。
双眸如一汪深潭中的碧水,他眸光中闪过一丝嘲意:“你的意思,我那些话,都是白说了,还是想说,我是个混蛋,是个变态,败类?”步步紧逼的望着她被质问的眸。
邵漪摇头,声音微重:“当然不是,你永远是我尊敬的舅舅……你是光芒万丈的秦家人,我是一个卑微的私生女,还和你有着无法割断的血脉关系!你觉得,我答应你,谁更吃亏些?”
秦之问眸光微闪,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她是一无所有,独身一人自小便在舆论的打压下长大,自然是不怕那些外界的打击,但是他不一样,光鲜亮丽的身份,赫赫声名的秦家,如果他将她金屋藏娇,如有一天,东窗事发,谁将会损失惨重?
只是,她忽略他的承受能力,或者是太为他着想,关心则乱,望着她散发着微微怒气和关系的脸蛋,不由叹息着:“你的身份可以是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只要我愿意。只是,你好像否定我的能力?或者,你根本不屑?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我是你的舅舅,我养育到这么大,也都还清了,我不求你回报什么。”
顿了顿,半晌道:“离开吧,我说过我的视线永远不会再在你身上停留,不管你是叫我舅舅,还是其他的。”
将她的关心推之门外,只因她的拒绝?
低下头,秀眉蹙着深深的吸着气,她从包里拿出刚刚放进去的烟和打火机,重新放回到了桌上,但是却从里面抽出了一根,自己点上。
在他的面前,公然抽起了烟,这是她第一次 ,这么大胆,这么直接,尤其是当着他的面,再确定点着之后 ,将烟拿了下来,烟嘴递到了他的唇边。
“二少,请。”他先是惊讶于她的异常的动作,但是看到她伸过来的烟嘴,不由张开唇噙上,烟嘴上还有她甜甜的气息,亦如那夜她主动的吻,奔放而火热的让他难以自拔!
之后,她对他轻轻弓身,转身消失在了他的卧房,留下衔着留着她余温,恍神的他。
当她进过那扇小门之时,发现依然是保留原样,触摸那冰凉的把手,最后看了一眼屋内不变的摆设,似乎是在等着主人归来。
只是,怕永远也无法等到了。
邵漪没有留下,不顾秦之雅的再三挽留,决然离去了,不过却答应了周三的生日,邀请她和聂天骁一起过,这才让她稍稍缓解,猜测着是不是她家二少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才让邵漪现在又要急着回去。
秦之问撑着左肩的痛意,去窗边打开窗帘,看到她徒步走出别墅,面容不由绷起,她就这么来捣乱了一下,又急急忙忙的回去?是他这些年管得太严了,才让她褪去束缚就变的这么大胆,开始学会反抗?
当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时,他打开卧室的门,脚步停伫在那扇小门旁,没受伤的右手打开那扇他很久没有进入过的房间,摆设一如既往,妈催促着打通了,把他的房间变的更大,他说不用了,本来就是相通的,何必多此一举。
她的床他早就想换成双人床,这样睡着太挤,但是她却执意不要,说是太大没有安全感,就这样一张不大的床,和他同被而眠了八年,他一直都把她当做长不大的小丫头,直到她十六岁,他恍然发现,她已经出落成一个让他再无法无视的女人,无法再当做小丫头的女孩……
躺在她的床上,奇怪的是,他好像还可以闻到她的气息,渐渐的沉睡了过去,他这么多久的失眠症,难得有如此酣畅的一次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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