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冷笑道:“赵氏,这么些年你是怎么对待老大和老大媳妇的,看看人家又是怎么对你的?我的话你听不懂?还是说在镇国公府里我的话已经是废话了!”
赵氏这才磨磨蹭蹭地跪了下来,可依旧是满脸的疑惑和不服气。
“老大,带着你媳妇和弟弟弟媳们起来,做错事情的不是你们,你们在一旁听着便好。”镇国公沉声道。
少爷少奶奶们只能站起身来重新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赵氏,如今你的主子倒了,你有什么想法?”镇国公淡然道。
赵氏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忙申辩道:“国公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氏,你本就是个愚不可及的妇人,却偏偏不愿意老老实实做人,都到了这个时候,何必再装模作样?你的主子恭亲王都已经一无所有,把一切都交代清楚,说不定我看在几个孩子的份上给你留一条后路,否则……”
其实赵氏今日倒是没有装,她只知道那靳殊潼是她的主子,几十年来根本不知道她的主子头上还有主子,此时听镇国公说恭亲王,她才略微有几分明白。
见她不说话,镇国公已经没有了耐心,“既然你如此嘴硬,便不要怪我心硬,我和你成为夫妻本来就是个错,是错便可以纠正,念在你也不过是被别人指使的份上,给你两条路,一是带着休书离开,二是去找个庵堂了此余生,由你自己选择。”
这话一出,在座的人全惊呆了,赵氏怎么就和恭亲王扯上了关系,难道镇国公便是因为恭亲王倒台了就要把赵氏清除出去?这未免有些凉薄了,毕竟一夜夫妻还百日恩呢。
赵氏此时着急了,“不,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替父亲守过孝的!”
镇国公微哼一声道:“我看在几个孩子的面上不想把你的事情全抖搂出来,也就是老四今日不在,否则光你去年找人刺杀老四媳妇这一件事,你觉得老四会放过你?”
“我没有!”赵氏依旧嘴硬。
“是,你还没那份能耐,你不过就是给人通风报信而已。”
赵氏听得目瞪口呆,她自以为做得隐秘,却不料镇国公早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
尹攸启一看赵氏的样子便知道父亲没有诬陷她,心顿时全凉了,他用哀伤的眼神看着赵氏,“母亲,不就是一个爵位,您怎么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四弟从小丧母,好容易遇到一个他放在心上又真心对他的女子,你怎么忍心!”
而赵氏最疼爱的尹攸济今日却是没吭半声气,他倒不是觉得自己的母亲恶毒,大宅门里这些事情太常见了,他只是知道此事再无转圜,得罪了父亲今后可没好日子过。
镇国公扫了尹攸启一眼,继续对赵氏道:“你的主子名叫靳殊潼对吧,承瑞先帝的长姐瑞映长公主当年下嫁靖元侯府世子,独育有一子,便是那靳殊潼,之后的事情不需要我再讲了吧。”
赵氏全身瘫软倒在地上,满屋子从老夫人到最不起眼的六少奶奶,没有人再替她说半句好话。
看着她颓然的样子,镇国公嘲讽道:“顺便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大主子虽然落网了,二主子却还在逃,你要是觉得出府后之没有出路,继续跟着你主子混也是可以的,现在你可以做决定了。”
赵氏此时百种滋味在心头,看着虽然伤心失望却仍然用关切的眼神看着她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再看看恨不得把头插到地底下躲起来的三儿子,以及那依旧高贵不凡,却也冷漠异常的三儿媳,她苦笑道:“休书我是不会接的,我儿子丢不起那个人,我去庵堂,一辈子不会再出来半步!”
说罢她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尹攸启快步走到她跟前跪下道:“母亲,您一定要保重,儿子有空便带着文佩和我们的孩儿去看望您……”
赵氏黯淡的眸子顿时有了一丝光亮,“老大,你是说……”她转头看向自己一直不待见的大奶奶柳文佩。
柳文佩略带几分羞涩地点了点头,“母亲,我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是四弟和四弟妹找神医为我们医治的。”
赵氏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脸再在孩子们面前说什么,咬了咬下唇艰难道:“那你好好将养身子,好好……”
说罢她再也没有回头,整个人没入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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