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一记鞭子,杨冬根询问了声,‘大伙都坐好了没有?’,车子便缓缓的走了起来。
二月的风虽然没有那么的寒气深重,但吹久了,那股子绵意里却也带了些厚重的劲头,临出门前,周氏就特意与他们兄妹两说过,“春风裂石头,别小瞧了它的劲。”,所以,早早的将兄妹两个裹了个严实。
可,刘氏却是个心粗的,没给自己孩子想的那么周到,因此,车子行到半路上,杨敏就喊起了不适,“娘,我这头被风吹得难受。”
刘氏自个也觉着风大,吹得头疼,正暗自后悔没带个裹头巾出来,此时听到闺女的话,眼睛一扫,便冲着杨青说道,“青丫头,你二姐她头疼,把你那围脖借给她使使呗。”
杨青正偏着头看着路上的风景,开春的时光,到处都是一片绿意红花的风景,路边的油菜花也开了,黄灿灿的很是好看,乍一听到刘氏的话,就想也不想的开口拒绝道,“不行!我要把围脖给她了,我这颈子不就空了,灌了风进去多冷啊!”
杨青自认为,自己还做不到那种舍己为人的地步,尤其对方还不是她喜欢的人,所以言语间十分的干脆。
偏杨敏却像是听不懂似的,只一个劲的跟刘氏嚷嚷着,说她被风吹得难受,刘氏只能又对了杨青数落道,“你咋这般不晓得让人呢!你瞅瞅你自个裹得,已经够严实的了,就算是让出个围脖,不还有头巾嘛。”
话音里已经带上了点训人的语气,杨青才不吃这一套,只翻了个白眼送给她,自己个粗心大喇的,不记得给闺女裹厚实了,现在倒还想来趁别人现成的便宜了,哪有这好事儿,眼角又扫到那一堆的包袱,“二伯娘,你那些包袱里面都装了些啥啊?难不成还找不出一件可以顶风的东西出来了?”
刘氏跟着转了眼神,那些包袱里头,不过是她整理出来的一些旧衣裳旧鞋子的,要拿去自己娘家给她那些个小侄子侄女穿的,只有最底下一个粗布袋子里,却是装了半袋子她平日里悄悄偷出来的粮食,那可是她好不容易在老太太的眼皮子底下,一点点的藏起来的,此时要是翻翻弄弄的,被四房看出点什么,那可是要出事的。
想了想,刘氏也就没再说什么,只小声的劝慰自己闺女,让她忍一忍,马上就到了。
杨青嘴角扬起,有些小计谋得逞的愉悦,让你总占我们一家子的便宜,其实刘氏上车放置那些个包袱的时候,她就看出那最下头的袋子里,装的是啥沉手的东西,稍微一猜,就猜到了是粮食之类的东西,原也没打算说什么,本来这媳妇贴补娘家,就是千年不变的行情。
偏这会子刘氏要来主动招惹她,她又不想与这娘们多做磨叽,只能用这法子了。
不过,眼瞧着刘氏那一脸紧张的样子,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了,老太太一向对家里的所有东西把的紧,何况就戚氏那坏脾气,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儿媳妇背着她,往娘家那边贴东西,指定得怎么发作呢。
更关键的是,老太太似乎对刘氏的娘家人颇有微词的感觉,好几次话里谈及到,都带了明显的怨怼,而刘氏偏偏却还敢在老虎头上拔毛,确实是勇气可嘉啊。
不过,杨青也早有耳闻,好像刘氏娘家那边往前也是个富贵的家里,后来不知怎的就一下子败落了彻底,似乎还扯上了些牢狱官司,现在听说日子过得极其的穷困,也难怪这刘氏要时常的找机会回去,接济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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