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侍卫看到他敬酒不吃吃罚酒,个个也不打算给楚宣昊面子了。
罗敷看到激烈的打斗场面,嘴角微微翘起,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堇颜,故意高声对身边的罗成说,“哥哥,我今日可是知道什么叫红颜祸水了。青楼里出来的,果然与众不同,天生的狐媚子呀。”
一句话将萧堇颜和楚宣昊全都扫上了。
“看着爷不在,就欺负爷的人是不是?”楚宣烨的确是神出鬼没的人物,就在楚宣昊发狠的时候,他神不知鬼不觉就冒了出来。
“阿烨。”瑞王叫的很亲切。
“不熟。”楚宣烨笑眯眯地冲着他挥挥手,人慢悠悠地窜到了瑞王面前,然后嘴巴凑近瑞王的耳朵边说。
冬季人的皮肤一直都带着寒意,靠得太近,他呼出的热气直往瑞王的耳朵里钻,瑞王浑身立刻起了鸡皮疙瘩。
两个大男人凑得这么近,别人看的也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偏偏楚宣烨一点儿也不在意,依旧“压低”声音对瑞王嘀咕,“你看着我媳妇被人欺负,呵呵,这笔账爷记着了。”
声音的确低,但瑞王附近的几个人还是能听到的。
罗敷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就是罗成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谁都知道楚宣烨对萧堇颜上心,但谁也没想到楚宣烨居然会真的抛弃相府嫡小姐,而愿意娶了萧堇颜为妻。
古人对妻妾的称呼很讲究,尤其是高门大户对此更甚。
楚宣烨称呼萧堇颜为妻子,就很鲜明地告诉在场所有人,他是真的要娶萧堇颜为妻,而不是要纳了萧堇颜为妾。古代哪怕是侧妃,男人也不会称呼侧妃为媳妇。
罗敷既嫉妒又愤恨地偷偷白了萧堇颜一眼,然后沉默不语。
楚宣祁则讥讽的瞥了萧堇颜一眼,秦晚霜的注意力全在楚宣祁身上,她见楚宣祁看了萧堇颜,心里顿时又将萧堇颜记了一笔。
“阿烨,你讲点儿道理,今天的事情和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侍卫过来,我可是向着萧姑娘的。”瑞王苦笑,就知道楚宣烨这家伙不讲理。
“呵呵,那又怎样。你眼睁睁看着我媳妇别人欺负,却还站在这儿好好的。光说话不腰疼,你当我是傻子。”楚宣烨的声音还是很轻,好像生怕别人听到似的。“你什么时候见过爷和人讲道理过?”
瑞王苦笑,“算我欠了你一个人情如何?”
“别的都好说,但欺负我媳妇就是不行。”楚宣烨笑眯眯地回答。
在场的人听了以后,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开口为瑞王说一句话。瑞王再一次苦笑,今日出门之前就该好好看看黄历,怎么就惹上了楚宣烨这个煞星?
“揍,给爷狠狠地揍,揍死了算爷的。”楚宣烨见他无话可说,又转头笑眯眯地吩咐正在打斗的丁甲几个。
“赶紧上药。”另一边,萧堇颜看到退下来的枯夏胳膊正在流血,立刻对王瑶说,“马车里有准备好的金疮药。”
“小姐,不用担心,奴婢身上备着药了。”枯夏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胳膊上的伤口。
紫苏的动作不慢,萧堇颜的话音一落,她就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瓶子,然后将瓶子里的药粉倒在了枯夏的伤口上。
枯夏眉头都没有皱,萧堇颜怜惜地看了她一眼。同为女孩子,说起来自己要比枯夏紫苏幸运多了。
“那张脸给爷留着,怎么着也得让怡红院的头牌挂起来,要是怡红院少了他,倒了怎么办?”楚宣烨笑得十分张狂。
楚宣昊差点儿被他气得吐血。
“楚宣烨,你这个混蛋。”他一边要和丁甲打斗,一边骂着楚宣烨。
“爷混蛋又不是一天两天,用不着你特意告诉爷。”楚宣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因为分心,楚宣昊还真吃不少亏。
他身边的侍卫虽然想过去护着他,却被丁乙等人拦着了,根本靠近不了那边。
萧堇颜看到楚宣昊吃亏,暗暗高兴,该!
楚宣烨看到她脸上生动的表情,忍不住也开心笑起来,他屁颠颠地跑过去邀功,“媳妇,以后遇上这种臭嘴的东西,你只管让人废了他,我给你善后。”
明晃晃的纵容,在场的的人暗暗又吃了一惊。别看楚宣烨整天笑眯眯的模样,实际上他是一个十分冷情的人。在京城里,只听过他维护过荣王夫妇和太后,还真没有见过他在意过谁。
他越是纵容萧堇颜,越是代表着他对萧堇颜的在乎。
很多人在心里开始重新估计萧堇颜的地位。
“住手。”今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刮得风向不对,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居然全都聚集在此了。本是寂静的街上,一会儿就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
荣王骑在马上看着暴怒的平王,微笑地安慰他,“别急,别急,慢慢来。我问问阿烨发生了什么事情呀。你看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沉不住气呢?”
完全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平王差点儿气疯了,敢情,挨揍的不是你荣王的儿子,尽在这儿说风凉话。
“荣王,只怕以你这慢吞吞的性子问明白了,我的儿子命也去了半条。”平王冷冷地盯着楚宣烨。
楚宣烨才不怕他了,龇牙冲着他一笑。
“平王,我可没有下死手。”他装作委屈的样子,为自己辩解,“你看为了怡红院的生意,我的人一下都没有碰他的脸。你放心,你们平王府不会因此减少收入的。”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众人肯定要大笑一顿。
楚宣昊被他气得半死,“楚宣烨,从今天开始我和你势不两立。”
“没兴趣。”楚宣烨不耐烦地摆摆手,“我是有媳妇的人,不好男风。你还是好好惦记着别人吧,哟,不对呀,刚才爷听人说,你和罗敷一唱一和很说得来……”
“谁和他合得来?”罗敷一听急了。从楚宣烨嘴里出来的话,肯定不会是好话。而且刚才她还骂了萧堇颜,楚宣烨这会儿心里还不知道想怎么整她呢?
“楚宣烨,罗敷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罗成冷着脸开口,心里对楚宣烨简直是恨之入骨。
“单纯?”楚宣烨噗嗤笑出声,“爷怎么觉得她是单蠢。刚才和平世子那么默契,这会儿倒是知道避嫌了。爷正打算派人送贺礼到长公主府去,恭喜长公主和驸马得到平世子这样的佳婿了。”
什么情况?平王一愣,下意识看了罗敷一眼。
“楚宣烨,你少胡说八道。”罗敷差点儿被他给气哭了。楚宣昊阴阳怪气,为人自高自大,最重要的是,平王的野心满朝皆知,长公主府断然是不能和平王府扯到一块去的。
楚宣烨在这么多人面前诬赖她,根本是想逼死她,牵扯简直是太大了,罗敷怎么能不急?
“楚宣烨,别欺人太甚。”罗成语带威胁。
“欺人太甚?这话你们也配说?刚才是谁趁着爷不在的时候,疯狗似的咬着爷的媳妇不放?”楚宣烨冷笑着回答,“爷不过是看长公主府和平王府有如此好的姻缘多恭贺了几声,怎么就欺人太甚?”
“莫家小姐?”平王算是勉强听明白了,他用目光扫射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萧堇颜的身上。
荣王倒是一直乐呵呵地听着,绝对不多说一个字。
萧堇颜见荣王的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不好继续站在一旁装闲人。
她轻轻走上前,对荣王行了礼,“堇颜见过王爷。”
没说哪一个王爷,可是在场的人全都听得出萧堇颜真正恭敬的人是谁。
“抽空到荣王府去坐坐,王妃时常念叨你。”荣王像个长辈一般说。
“多谢王妃关心。”荣王邀请她,萧堇颜有些不好意思。仔细品味的话,鼻子一算,还差点儿流下眼泪。
从她到京城里,遇上的不舒心事情很多,对她好的人也有,却不多。荣王的态度让她忽然想到了现代的父亲。
如果不是莫夫人先前找过萧堇颜,萧堇颜绝对会贪恋这份温暖。
可现在,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所以绝对是不会到荣王府去的。想到荣王妃,那个美丽的女人,萧堇颜悄悄在心里说了一声抱歉。
瑞王的人见荣王的态度,更是吃惊地说不出话来。所有人再看萧堇颜的目光,全都带着考究。
“荣王,这位就是莫家小姐吗?”平王冷笑着问。
荣王笑眯眯地抬头看过去,好脾气地回答,“当然不是,她叫萧堇颜,我儿子和王妃全都喜欢的人。”
“萧堇颜?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平王装作恍然大悟的神色说。
“呵呵,过奖了。”荣王乐呵呵地回答,装作没有听懂他说的话,“堇颜,你说说你手里有哪些生意,省的别人老惦记着。”
萧堇颜知道荣王实在给自己撑腰,于是淡笑着解释,“夜店我占了四成……”
虽然弄不清楚荣王为什么一定要她报出生意,但萧堇颜信荣王绝对不会坑了他。她开始老老实实报了自己手中的生意。
“听到没有,宫里的贡酒,还有那些果酒,全都是她的主意,听说明年还有葡萄酒,萧堇颜是不是?”荣王打断了萧堇颜的汇报,恰当抓住时机插一句。
“是,葡萄酒的口感十分独特,加上烈酒的话,可以变幻出多种口味的酒来。颜色比起普通的酒,也显得更加悦目。”萧堇颜慢条斯理地解释。
“听说平王十分喜欢泰和楼的美酒,你今日也算是有幸了,竟然让你见到了真正的酿酒大师。”荣王立刻将了平王一军。
“萧堇颜,听说你是从说书起家?”平王也不好糊弄,他儿子被丁甲揍得厉害,此刻还在对方争斗了,他要是不见萧堇颜羞辱一顿的话,他这口气也出不了。
“不错。”萧堇颜大大方方地回答,“月色孤凉,痴人说梦话。笔墨道不完,千年英雄泪,尽付说书人!白发为谁歌,弦断无人和。高山唯寄相思话,调琴奏与流水听。回首望,百载芳华梦一场,三千青丝落成雪。天下多少事,藏胸中,说与山鬼听!能让数人感动得落泪,萧堇颜不悔做了一回说书人。”
平王气个半死,他还没有来得及贬低萧堇颜了,萧堇颜倒好,直接来了一串诗句来赞颂她自己。果然是荣王父子看中的女人,一样的令人讨厌。
“伶牙俐齿。那你说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怎么说解?一个女人时常出入青楼,还办了戏班,是不是该千刀万剐后,再放入猪笼沉入水塘呢?”平王说不过萧堇颜,立刻再一次逼问。
当着他的面就敢欺负他的媳妇,楚宣烨更想翻脸。
荣王笑眯眯地白了儿子一眼,然后保持沉默。
楚宣烨憋了一肚子气,见堇颜没有吃亏,暂时忍了这口气。不过荣王就倒霉了,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飕飕地不住向他老子放眼刀子。
荣王心中哇凉一片,养儿子果然一点儿用处也没有。自己这儿子就是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爹呀,他也不想想,萧堇颜是那种愿意白吃亏的人吗?
哼,他们荣王府的人向来只有欺负人,还从来没有被别人欺负过了。这小子的心性还不行,还得再磨磨。
果然,萧堇颜并没有让荣王失望,面对平王的咄咄逼人,她绵里藏针地回了几句,“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心如一片玉壶冰,未许纤尘半点侵。王爷你说呢?”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荣王真想为萧堇颜拍案叫好,萧堇颜三言两语将挑衅还了回去呀。
虽然有点儿狐假虎威的意思,萧堇颜还是不愿意放过讥讽平王父子的机会,“人人都有母亲,母亲是世上最伟大的人。母亲是所有孩子第一位老师,如果母亲是个笨蛋,呵呵。”
呵呵的意思最意味深长,平王顿时觉的胸中的火气直往上冒。哼,既然荣王父子装痴卖傻,那他就直接撕破脸皮好了。
“萧堇颜,你还真会为自己戴高帽子,天下的女子如果都像你一眼,还不乱了套。”平王阴森地开口,“听过那句老话吗?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这话几乎是点名道姓骂萧堇颜了,楚宣烨顿时脸色一片铁青,荣王脸上的笑容也淡了。这对父子同时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将平王府的女眷全都抓出来送到花楼转一圈。
“天下的人无非两种,一种男人一种女人,女人可以顶起半边天,如果没有男人的放纵,哪来的花楼?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其实形容男人更恰当一些,毕竟还有男娼女盗一说呀。”萧堇颜并不喜欢骂人,但她觉得平王父子就是过来找骂的。“对了,泰和楼新出了戏折子《女驸马》和《花木兰》,王爷要是有空的话,可以过去看看。戏不算长,不过对于脑子容易跑偏的人,还是有点儿好处的。”
萧堇颜开始想说的是,智障或者二货傻逼这类的现代词汇,但她怕平王听不懂,所以干脆换了一点儿文艺一些的话。
“好了,住手。小孩子家家的,一点儿都不懂事。京城这样的重地是你们可以胡闹的地方吗?”荣王见楚宣昊吃了不少亏,立刻抬手阻止了丁甲等人。
丁甲等人也够坏,他们果然按照楚宣烨吩咐那样,打的都是楚宣昊隐讳的地方,至于楚宣昊露出的脸蛋,干干净净,一点儿伤痕都找不出来。
但平王不傻呀,他也是练家子,哪能看不出丁甲等人对他的儿子是下了狠手。
可是这样要命的斗殴落在荣王的嘴里,居然是小孩子之间的胡闹,他气得一口血都堵在了嗓子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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