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手上没个轻重,陆玮虽然是看陆珊可爱才来逗她的,下手却是重了些。
陆珊没有纵容和培养熊孩子的爱好,陆玮刚弄痛她,马上就小声呜咽起来。陆玮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知所措地扭过头看着乔氏,她想要和妹妹玩,为什么妹妹哭了。
陆珊的乳母冯妈妈则是感到头大,要是陆珊像那日在三房那样哭,她才是更想哭的。
乔氏并未看到事情的具体经过,不过只看陆玮和陆珊的反应,她也能猜到大致发生了什么。乔氏立刻把陆玮的手拿开了,还教她给陆珊赔不是:“妹妹还小,不能乱碰的,快给妹妹道歉。”
陆玮看到陆珊哭了也吓坏了,连声道歉道:“三妹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陆玲一向和陆玮玩得好,也帮她说话:“三妹妹,二妹妹是想和你玩来着。”
发现陆玮没有恶意,乔氏的态度也很诚恳,陆珊哼哼了两声就停了下来,都是活第二回的人了,不能让人欺负了是一回事,可也不能倚小卖小,专门和小姑娘过不去。
陆珊不哭了,冯妈妈无声地长长舒了口气,她是被这位小祖宗给吓怕了。
经过陆珊这一闹,乔氏和王氏的那点事儿也就揭了过去,再没人提起。
恰在此时,陆家的两位姑娘结伴来了,来的是二姑娘陆昕和三姑娘陆晓。
陆珊原先听顾萝和邬嬷嬷闲话时说起过,她有三位姑姑。大姑姑陆昭和大伯父陆昌是同母所出,都是祖父的原配沈夫人生的,已在前几年出嫁。二姑姑陆昕是吴夫人所生,也是陆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尽管陆昊和吴夫人的母子关系很不和睦,可他和陆昕这个妹妹,一向却还好。三姑姑陆晓是祖父的妾室所出,因生来不久就没了娘,从小被吴夫人抱到身边,和陆昕一起养大。
陆昕陆晓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两人的衣裳首饰完全相同,不过是一个粉红一个粉绿以作区别,可见吴夫人明面上待庶女还是很不错的,并没有亏待了陆晓。
但是两位姑姑中的一位刚开口,陆珊就分清哪位是二姑姑,哪位是三姑姑了。
“几位嫂嫂在说什么?说得这么热闹?我来迟了,竟是没有赶上。”在吴夫人面前还能如此自在的,定是陆昕无疑。而跟在她身旁,神色略显拘束的,肯定就是陆晓了。
尽管陆珊不大喜欢吴夫人,可她并不认为她对陆昕陆晓的态度有问题。
这个时代的女人已经很憋屈了,带着娘家的钱财和人脉嫁过来,却要看着丈夫娶妾纳小,还要帮他照顾妾室和庶出儿女。
大环境如此,当男人的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责任首当其冲,妾室和庶出的存在不是罪过。可因此要求正妻一视同仁,那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公平的,做到像吴夫人这样,也就差不多了。
乔氏抿嘴笑道:“也没什么,我们玮姐儿第一次见到妹妹,高兴坏了。想要和妹妹亲热,又没个轻重,刚把珊姐儿给弄哭了。好在珊姐儿不是个小气的,一哄就笑了,乖得很。”
陆昕之前就没留意到陆珊也来了,闻言立即凑了过来,逗了逗陆珊,连声夸她可爱。
逗着陆珊,陆昕不免想到了陆昊,不由担忧道:“也不知三哥的病情怎么样了?”
陆昊生病的事,陆家瞒着顾萝瞒得是严严实实,陆昕却是一开始就知情的。年前,陆昊第一次派人送信回来,说是身上不好,暂时就不回来了,来年开春再说,还让家里设法瞒着顾萝。
陆勉和吴夫人跟陆昊这个儿子处不来是一回事,可他只身一人在外头病着,他们也不至于不管他,当时就派了得力的管事过去,还带着遥京请的大夫和上好的药材,就怕梓阳东西不齐全。
年后从梓阳送回来的两封信都是陆家的管事派人送的,大意只有一个,都是说三爷的情况不大好。梓阳虽然不及遥京繁华,可也是商贾往来之地,大夫和药材都不缺。陆昊本身不差银子,他的好友卿研更是梓阳首富卿家的继承人,整个淮安郡有名的大夫都请过了,各色药材更是要什么有什么,但陆昊的病情始终没有起色,就是遥京过去的大夫看了,也是直摇头,说尽人事听天命。
然而这些,都不是信里的重点,陆昊再三叮嘱了,他生病的事不能让顾萝知道。实在要说,也要往轻了说,若是惊了胎气,顾萝母子两人出了什么状况,他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吴夫人看到信又是哭又是骂,到底是没有告诉顾萝。
直到前几日,陆家的管事又送信回来了,信里小心翼翼地提到,如果可能的话,尽快让三奶奶和三少爷去一趟梓阳,免得遗憾终身。
收到这封信,陆家上下都懵了。他们家这位三爷,虽说从小说话做事出格了点,和侯爷夫人的关系也闹得很僵,可他允文允武,一身的本事还是叫人信服的,怎么会突然就病得不行了。
吴夫人把信压了两天,终究是压不住了,在陆珊满月前两日把此事告诉了顾萝。
顾萝毫不犹豫,连夜管东宫借了太医,第二天就收拾好包袱带着陆琮赶去了梓阳。
“三哥吉人自有天相,必是无碍的。”见陆昕情绪低落,乔氏柔声道:“可惜三嫂走得太急,我收拾了好些药材都没来得及给她,还是后来派人快马加鞭送去的,好在是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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