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抿嘴一乐,依旧靠在景行的怀里轻声道:“你说好看我就戴着,正好过年,我也美一美。”
“这对儿凤钗现在可不能戴出去。”景行撩了斗篷过来把两个人严严实实地包住。
“嗯?”燕之眼皮都没抬,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乡下妞儿,什么都不懂。”景行抱着她轻轻晃动了下身子:“皇后娘娘戴着的是九尾凤钗,爷的正妻是贤王妃,依礼可戴七尾凤钗,这凤钗就是七尾的。只是此种样式的钗子是要成亲了之后才能戴,如今旁人都以为你是个没出阁的姑娘,戴了让人说闲话。”
“我本来就是个没出阁的姑娘。”燕之坐的安稳,说话的声音不疾不徐像是要睡着了:“街坊邻居见了我可都要称呼我一声燕姑娘呢。”
“那是爷心软。”景行抬起一条腿来在燕之的身下颠了下:“要不现在你连儿子都得给爷生了。”
“看把你能的!”燕之抬了头看着他:“你说生我就生了?”
景行低头,两人的视线对上,都是火辣辣的:“爷的聘礼胭脂可是收了。收了爷的钗子就得给爷当媳妇。哪有当了媳妇的不生孩儿的道理?你得给爷生个儿女双全。”
燕之被他看得浑身燥热几乎要烧起来,她红着脸移开了视线,看着遮得严严实实地车窗愣了会儿神儿,最后又笑着窝在了他的怀中。
“不生爷的气了?”景行也笑了,歪着头看着她小声问道。
“跟你真生气有完么?”燕之推了他一把:“别看我!”
景行被她推得身子往坐凳上一靠,而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真想这么抱着你过一辈子,就让你在爷的眼皮子底下……”
燕之怔了怔没让自己往深了去想他的话。
一辈子不长,对于寻常人来说不过是几十年的光阴。而对于景行来说,他的生命却没有那么长久。
羽说过,他的身子最多还能支撑两年。
燕之不许自己去想以后……
“什么时候回来?”她轻声问道。
“说不好。”景行眼神躲闪了下。
燕之没有再问。
“我等你回来。”她伸手在他的衣襟处摸了摸袍子的薄厚,接着说道:“出门在外的饭食比不得在家里,一日三餐怎么也要吃口热的。”
“嗯。”景行微笑着点了头。
“喝的水要烧大开了再喝。”
“嗯。”景行又点点头。
“别在马车上久坐,隔两个时辰就下去活动活动腿脚。”
景行点点头,没有吱声。
“你别嫌我啰嗦,你身子弱就得自己多在意着些才成。”见他没有搭茬,燕之抬了头,却意外的发现景行头抵在车厢上已然睡着,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一双长长的睫毛如同打开的小扇子般扣在下眼睑上,却盖不住眼下的两处黛色。
燕之看得一阵心疼,不用问也能猜到他昨晚定是又熬了夜。
“你相公俊不俊?是不是越看越喜欢?”景行的睡眠如蜻蜓点水,很快的,他又醒了过来,闭着眼伸手扣住燕之的后脑将她揽回怀中抱住,笑嗤嗤地说道:“让爷多抱一会儿。”
车厢里一片静怡,两个人的心里也是同样的平和。
人生苦短,真正能安静的时候并不多。
燕之分外的珍视眼前的片刻安宁。
“明儿走不成么?”少顷之后,燕之小声儿地说道:“晚上我们好好聚一聚。”
景行‘嗤嗤’地笑了起来,笑得很不正经。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瞎想!”燕之被他笑得红着脸攥起拳头捶在了景行的胸口上,没用多少力气:“没正行的,别笑啦。”
“可爷就是那个意思。”景行果然不笑了,却一本正经地说道。
燕之扭脸看向了别处,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使劲绷着脸并在心里不断地提醒着自己:别笑,可千万别笑!你一笑,这东西就得蹬鼻子上脸,指不定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呢。
景行并未在由着性子调戏燕之,他马上的就得离开帝都,还有不少事儿没和她说呢。
燕之性子寡淡,但遇事非常有主见。景行并不怕她会像三郡主一般管不住嘴,什么都往外头说。
他不放心的是徐家的那个‘三条腿的女蛤蟆’。
徐金蟾与燕之交好,前段时间俩人走得很近。
对于安王谋反,正是犯了皇帝陛下最最忌讳的事儿,以后安王一支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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