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穿着黑色风衣,竖起高领,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到灵柩前他才脱下墨镜,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没有一点是来参加葬礼的意思。
郝文生停在灵柩前,目光直直的落在我身上,我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往后缩了缩,他微微一笑,更是让我浑身汗毛直立。
随着主持的声音响起,他才收回目光,连鞠三躬。
我理应前去答谢,步子却像是灌了铅,怎么也动不得,杨妈在身后提醒我,“夫人,该去答谢了。”
“哦。”我应付一声,双手揉搓在一起,悄悄在心底安慰自己,这里是公共场合,他不甘把我怎么样,二来,我心中无鬼,仅仅是礼貌的答谢。
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我鞠一躬回礼,“谢谢。”
郝文生嘴角噙着笑,眼神里面掠过一丝神态,随后摆了摆手,身后的人提着一个明晃晃的白保险箱放在桌子上,随着指尖在密码处按了几下,箱盖一开,众人哗然,那是整整一箱子的人民币。
“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我和常哥生前也有不少的交道,虽然交集不多,感情也不算深,可我很是敬重常哥这个人啊!”
不知他在打什么哑谜,但我知道这钱不能收,可是又要怎么退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该怎样说?
我绞尽脑汁想对策,却不想婆婆突然从椅子上跳脚,哭天喊地,趴在灵柩前摇晃着常楠淇的尸体,目光却是落在那箱子红钞票上,“楠淇啊!你看看你,光明磊落一生,到底这男人却拿钱来侮辱你,侮辱我们常家,他这是仗势欺人,欺负我们常家没有人”
婆婆叽哩咕噜说了一大堆,我无心听,从始至终我都看着郝文生,他也是淡定自若,除了婆婆的作戏,周边人也跟着议论纷纷。
许是婆婆见自己的胡搅蛮缠没起什么作用,又看不惯我坐视不管,直接把矛头引到我身上,抓起面前的花束朝我扔来,我无防,眼看花束砸我脸上,眼前飘过一个黑影,脚下一阵虚浮,扎扎实实的落进了一个怀抱,再熟悉不过的味道让我的心一下有了着落。
“送老夫人回房间!老夫人伤心过度,神志不清,去请私人医生来!”
常遇爵一声令下,三四个男人立马假装劝说婆婆的样子,架起胳膊生生拖出了灵堂,婆婆嘴里骂骂咧咧,“遇爵,你一定要为你爹报仇,就是这个男人,一定是他,是他害死的你爹!”
我依稀听见其他人的议论纷纷,瞥见他们的指指点点,每个人的脸上均是看好戏的模样。
我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心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遇爵,你回来了。”
这种情况下,我已经想不起来什么可以表达我现在的心情,唯有这一句可以表明我有多期待他的到来。
他不自觉的笑了,将我往怀里揽了揽,然后转过头立马阴沉了脸色,预期也冷了许多,“郝先生,我们郝家和常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父亲和您也没亲没故,这些钱就算是您的小意思,我们也不能收,不然我的父亲怕是要死不瞑目!”
“那这么说常侄子你是不收喽哦?”
我从衣服的缝隙里,看见郝文生眼中的不悦,那箱钱依旧整整齐齐摆在灵柩前,站在钱箱旁边的人也退回了队伍中,人民币明明是人拼命努力求之不得的东西,这次却成了烫手山芋,唯恐避之不及。
此刻,灵堂里的人群已经被悄悄遣散,留下的人兵分了两队,一队包围了郝文生,另一队护在我和常遇爵身后,各个手里拿着棍棒,脸上的表情冰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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