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中秋节,菁华大学的新生刚经历了一轮苦不堪言的军训,大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经济条件稍微好一点的,也都出门吃喝玩乐、欣赏祖国的名山大川去了。
沈盈盈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宿舍里已空无一人。
房间里空荡荡的,寂寞的可怕,她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打胎的事,感觉非常的无助。
索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约莫过了10秒钟,电话终于打通了。
“喂、你谁……”力不从心的声音,听得沈盈盈面色一沉。
“温子墨,这都快八点了,你怎么还没起来?”
“昨天睡得比较晚,时间还早呢,你等我会儿,我再睡半个小时。”
“你成天到晚的除了玩游戏还能干嘛?”沈盈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颊都在颤抖,“你再不起来,我就一个人去了。”
“你这么急干嘛?不是预约的十二点吗?”温子墨依旧雷打不动的瘫在床上,“要不你先去吧,回头我起床了再赶过去。”
“你这个畜生……心真黑……”
‘嘟嘟嘟嘟——’
“混蛋,竟然敢挂我电话!”脑袋“嗡”的一声,愤怒的心在沈盈盈的胸中燃烧着,“温子墨,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沈盈盈攥紧了拳头,眼睛似乎在向外冒火。
‘滴滴滴——滴滴滴——’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难道是温子墨打来的?他准备认错了?”沈盈盈这样想着,却没有立马去接那个电话。
过了十几秒钟,许是担忧温子墨那个畜生没耐心等下去,沈盈盈终于按了接听键,嘴角有一丝冷笑,“知道错了?”
“盈盈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我是妈妈。”
“是……是你啊,妈……”沈盈盈皱了皱眉头。
这个老东西还真会挑时间找她!
军训的时候也没见她打过几个电话给她,真虚伪!
“赶上中秋节不忙了,妈陪你说说话。”宁美兰换了一只手拿手机,“今儿回来吗?我和你爸这几天都在家呢!”
“不……不吧!”沈盈盈突然就有些心虚了,“我和同学们约好了今天聚餐的,国庆节……反正再过几天就是国庆节了,那时候我再回来。”
“是这样啊!”宁美兰的语气有些失落,“国庆节的时候我让人开车去接你吧,你就不要买票了。”
“好的,谢谢妈。”沈盈盈的脸上露出冰冷的光芒,“妈,我得先挂了,等会儿要和我一起出门的女生,她们都快收拾好了。”
“嗯,好,照顾好自己。”宁美兰刚要挂电话,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我在你卡里……”
‘嘟嘟嘟嘟……’
电话突然被挂断了,宁美兰怔了怔,叹了口气,随即抬头看了一眼白敬业,“盈盈中秋节不回来了,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小柔,让她回来。”
“不用了。”白敬业拒绝得干脆,眼神看向窗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今儿就是满月了。”
“满月?”宁美兰睁大了眼睛,拳头紧握着,“你是说……血咒?它会发生在小柔身上吗?”
“也会发生在霍炎彦身上。”白敬业回过头来看着她,眉头紧锁,“这都是命!”
宁美兰的心一寸寸发紧,“就没有化解血咒的方法吗?”
“被改变命格的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除非……”
“除非什么?”宁美兰有些焦急的看着他,“你就别买官司了,到底有没有解决方法啊?”
“除非有活人自愿和他们换血,自愿承担血咒发生时的痛苦。”白敬业死死咬着牙。
“换血?”宁美兰手中的玻璃杯猝不及防的摔落在地。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宁美兰边说话边捡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或者用下咒者的血来解。”白敬业叹了一口气。
“下咒者?夜瑾帝?”
宁美兰心尖一颤,手里一用力,玻璃杯的碎片插入了她的手心,鲜血直流,额头上一点点冷汗都冒出来了。
“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的?”白敬业忙抽出纸巾压住了她的伤口,“你等我会儿,我这去房间拿医药箱。”
“哎,老白,我跟你一起回房吧!”宁美兰紧跟在他身后,“夜瑾帝死了都有几千年了吧?”
“谁知道呢?”白敬业声音幽暗低沉,仿佛压抑着什么,“就为了留住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夜瑾帝也是煞费苦心,连江山都不要了。”
“就是苦了霍炎彦和小柔他们了。”宁美兰挪着嘴皮细语,“只希望他们的今生,不要再遇到那么多磨难了。”
“回头我再研究研究前人留下来的笔录。”白敬业替她包扎着伤口,“指不定还有破除血咒的其他办法,你就不要瞎担心了。”
。
云城市一家小医馆外。
密密麻麻的枯枝秃杈稀稀落落,斑斑驳驳的颓墙青瓦更显得寂寥落寞。
沈盈盈在那条铺满枯树叶的小道上,很麻木的走着,像行尸走肉一般。
捣鼓了会儿脸上的口罩,又戴好了墨镜,沈盈盈这才走进了医馆。
病房区相对于就诊区已经安静许多,可嘈杂的人声却也不曾断过,惹得沈盈盈有些心烦意乱。
她是怎么都没想过,十七岁的自己有一天会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等待着可怕的引产手术。
重重的叹一口气。
咚!咚!咚……
医院不远处的一座大教堂,此刻教堂钟声响起……
十一声,她跟着数完了这十一声。
还有一个小时!
“温子墨那个鸟人怎么还没到的?”沈盈盈突然变得焦躁起来,心里满是不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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