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掀锅的时候,满院子都是芝麻跟花椒的香气,安小熙闻着味道看着那只寸许大小的花卷馒头欣喜不已,这样的大小安海一口就可以吃下去两个,大概四五个就可以让他垫补一下肚子。
可是这满院子的香气让她有些苦恼起来,太香了,根本瞒不住嘛。
刚刚起床的刘氏过来,了解情况后,失笑道:“丧礼上,一天到晚香火纸钱不断的烧着,你这点儿香气还是闻不出来的。”
刘氏说着,解下了腰间的荷包,用帕子包了七八个馒头,花卷,装进了荷包里,素色的荷包有些偏大,装了这许多东西也不显得太过臃肿显眼。
安小熙听了刘氏的话放下心来,小个馒头蒸了不少,大馒头,大花卷她也蒸了许多,各个三寸大小,白胖匀实,只看着就格外的诱人。
她切了一小碟咸菜拿香油醋拌了,就手往一旁的热水锅里扔进去一把青菜,勾了芡倒进去,趁着水开的功夫打了个鸡蛋在碗里搅开,漂亮的蛋花浮在了水面上,再点一滴香油,喷香的鸡蛋汤就做得了。
一家四口吃过早饭,临出门的时候安小熙见刘氏气色极好,转身回去拿了眉笔往手上画了几道给刘氏的眼圈儿抹了两下,瞬间她的面色便憔悴不已。
安小熙拍着手,笑道:“好了。”
刘氏失笑,道:“这点子表面功夫,做了又有何用?我就是哭晕在灵堂上,你奶也不会高看我几眼。”
“咱们呐,做给外人看的,谁做给她们瞧了?”安小熙嗤笑一声,挽了刘氏的胳膊出了门。
还没进安家的门,安小熙就听到了郑安氏震天响的哭声,前来吊祭的亲眷们闻声就不住的点头:“郑安氏是个孝顺的姑娘。”
“那当然了,她可是家里的老小,林氏两口子都疼她。她也孝顺,平常天天回来看爹娘不说,她爹摔伤了,更是见天的过来伺候着,说是生怕几位哥哥不够细心,嫂子不好意思,而忽略了老爷子,让老爷子不舒坦。”
安小熙听着翻了个白眼,这郑安氏可真会做人,以前安树林没受伤天天往娘家跑也算得上是孝心了,这怎么不说是她觉得夫家不好天天往娘家跑?怎么不说是她嫁人了不知伺候公婆,眼里只有自己爹娘?从她公婆那边来说,天天往娘家跑可是由多少个理由休了她的。
眼瞅着安家就在眼前,郑安氏的哭声越发嘹亮了起来,安小熙眼珠子转了转,拉过四郎耳语了几句,又对刘氏使了个眼色,刘氏立时就哭了起来。
四郎哭嚎着跌跌撞撞的往安家跑:“爷爷!我的好爷爷!您怎么去的那么快啊!爹被奶赶出了家门,天天念叨着您,说盖了新宅子请您过去住,生怕您住的不舒坦了,又去借钱盖了好房子,这房子眼瞅着就盖好了,您怎么就去了呢,爷爷啊……”
教四郎的这些话,按说由刘氏哭出来比较好,可是之前安树林跟林氏待她不好,她就是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怕别人不信的人比信得人多,说不得还会适得其反,这让四郎哭诉出来就不一样了。
一来他话里是说这是安海的意思,作为因为闺女重病而借了高利贷还不起被赶出家门的儿子,能有这份孝心来说着实不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