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尚未亮,刘氏就惊醒了过来,思及昨晚的事情忙忙地去看安小熙,见炕桌上放着粥碗,再看她的脸色虽然苍白却少了那几分死气,顿觉欣喜不已。
给安小熙掖了掖被角,刘氏这才看到坐在窗前倚着桌子睡着的二郎,她瞧瞧上前去推了推他,低声道:“二郎,醒醒,回去睡吧。”
二郎一惊,猛然睁开眼来,不及看眼前的人,先去看炕上的安小熙,见她睡得安稳,这才看向刘氏:“娘,你怎么醒了?身子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昨儿个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呢。”刘氏怕吵到了安小熙休息,拉着二郎往外走:“你跟我说说昨儿个夜里的事儿怎么解决的?暮阳人呢?有没有受伤?”
二郎扶了刘氏在中堂首位坐了,给她端了茶,道:“昨个儿我送了娘回房,打算出去看看,又怕外面的动静把四郎吵醒了,他不知轻重的出去……”
二郎把昨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按照齐易之的叮嘱,没说什么暮阳偷药的事儿,更没说是安湖走了吏部尚书家要整他们,只说是有药铺里丢了药材,药铺伙计买通了捕快要来他们家搜查,好拿些好处回去。
真真假假的话倒也让刘氏信了,后来说起安小熙的病是齐易之带来的太医给治好的,刘氏直念阿弥陀佛,又问齐易之去了哪儿。
这问的二郎一愣,昨儿个他只顾着安小熙了,都忘了安置齐易之。
看他这呆愣的样子,刘氏也知道怎么回事儿了,瞪了他一眼连忙起身出去,心里又盘算着,昨儿个那么晚了,应该不会回祁县了,那么在自己家?
当刘氏推开西厢房的门看到齐易之与四郎两人抵足而眠就笑了笑,转身悄悄掩上了门。
思及昨儿个暮阳自己抵御强匪,刘氏转身便往东厢房去。
二郎在正房门口张口欲拦,却到底没说出话来,只快步去扶了刘氏,低声道:“太医说暮阳要静养,我们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他了。倒是有件事儿须得跟您说一下。”
“哦?”刘氏诧异的看着二郎,这个大儿子素来话少,又是个主意正的,凡事儿都是打定了主意通知他们当父母的一声,今儿个是有什么大事商量了?
难不成是看上了哪家姑娘?思及二郎如今也已十二了,该说亲了,刘氏就想到了这个方向去,只是刚一想就觉得不对,昨儿个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安小熙又在病重,他哪儿有那个心思?
二郎也干脆,把昨儿个想了一夜的事情说了出来:“儿子想去京城学医。”
“学医?好事儿啊。”刘氏很是欢喜二郎这么想。
虽则自家孩子都是最好最优秀的,是每个家长心底里最坚不可摧的信念,可是到底是自家孩子自家知道,二郎虽则有才,却不是那块当官的料子,且不说别的,单只他那性子就不是爱受拘束的人。二郎爱画画,他们夫妻宠着,横竖孩子还小,学种地也很容易,日后再说也不迟。后来家里有钱了,供得起孩子上学了,又拜了名师,刘氏也从没奢望过二郎今后高官厚禄,最多奢想下儿子当个县太老爷之类的小官,或者就拿着功名回来开办学堂用以度日。若是学医,自是一门手艺,更何况救死扶伤,大夫,是仅次于先生最值得令人尊敬的职业,二郎愿意学,刘氏自然是欢喜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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