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一眼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的小丫头们,吩咐赶车的婆子,道:“罢了,找个客栈让她们先歇着吧。”
安小熙说着就要放下帘子,却听一声大笑从自己院子里传出,她微微一怔,叫住了挥起马鞭的婆子,起身出去交给婆子二两银子,道:“我进去看看,你带着她们去客栈,不用管我了。”
“是。”刚买来的婆子有一个好处,说什么做什么,绝对不会多考虑半分。
安小熙租住的地方是独门小院儿,这样的院子一般都有后门,她看了眼紧闭的大门跟大门上红彤彤的灯笼,快步走向了后门。
她开了后门一探头就被花园子里的热闹惊住了,这个花园子并不大,长宽大概都在三丈左右,不过因为布局精巧看着也并不拥挤,现在花园子里摆上了数个矮几,几位看似风流名士的男子着宽袍大袖的直裾或迎风而立,或依榻而坐,目光俱都注视着中间那位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生的摸样极好,眉目风流,一举一动自有一股动人的魅力,他的声音也想当的蛊惑人心,一首词从他口中缓缓吟出,院子里的人竟是渐渐屏住了呼吸。
安小熙看着那白衣男子,也就是自己的二哥暗暗皱眉,她还从不知道自家二哥竟然这般的风流。
正自陶醉在自己诗中意境的二郎一转头看见了在后门处探头探脑的安小熙,他微微怔愣,口中的诗词也是顿了下,旋即他哈哈一笑掩饰过去,又不动声色的转身,一手摇着羽扇,冲着安小熙的方向挥舞了几下。
安小熙收到二郎的暗示虽然有些担心,却还是按照他的意思缩回了头,她后退一步关上了门,转身之际,一抹寒芒从自家房顶闪过,安小熙微惊,眯起眼睛抬头打量,这一瞧心顿时提了起来。
借着夜色的掩映,自家房顶上站了不少的人,许是没人会在大半夜的往房顶上瞧去,这些人也不大遮掩身形,甚至有几人就站在屋顶弯弓搭箭,安小熙看到的寒芒正是箭尖反射出的月光。
她手放在门上立刻就要推开门,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刚刚二郎是有几次抬头看天的,那都看不到房顶上的人岂不是瞎子了?
那么这些人是二郎安排的?自己若是贸贸然冲进去极有可能坏了二郎的计划。
安小熙收回了手,却又不放心就这么走了,便站在了箱子里阴暗的角落静静的看着自家后门。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院子热闹了起来,安小熙听得出来是自家这边散了,她松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的腿早已站的僵直。
安小熙扶着墙活动着腿,后门被人打开,脚步声由远极近,她抬头看向漫步而来的二郎,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不待他走进就扑进他怀里痛哭失声。
二郎愣了下,随即抬起手轻轻拍着安小熙的背脊,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暗哑的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安小熙泪眼汪汪的抬头看向二郎,她不过是这段时间心里憋屈,看见二郎才觉得找到了依靠,这才哭了出来,谁知道二郎那么不经问,一双眼在安小熙的注视下慌乱躲闪。
安小熙心头一跳,揪住了二郎的衣襟,追问:“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于小哥儿出事了?还是方姐姐出事了?”
二郎迟疑了一下,他自来不会在亲人面前撒谎,更何况事关安小熙,他不说,日后安小熙会怪责他不算,只怕也会内疚终身,他却也不愿亲口说出来,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道:“你看完这个就明白了。”
安小熙疑惑的看了二郎一眼,低头看向他手上的信封,无奈这个角落太黑,出了能隐约看出轮廓外什么都看不到,她伸手去接信,一阵风拂过,二郎手中的信消失无踪。
事情发生的太快,什么都没看见呢,手里的东西就没了,安小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然而她看着二郎却想起了这抢走书信的人是谁,她气的浑身发抖,厉声叫道:“李怀密!你给我滚出来!”“代王?”二郎极为惊讶,他暗中在扬州杭州一代办案多日,处处防着避着李怀密,前段时间听说安小熙被抓了,为顾全大局他都没露面,后来听说安小熙自己跑了出来,他这才放了心。这次在这里见到她是意外,却没想到自己的兄妹两个竟然落进了李怀密欲擒故纵的圈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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