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十几号此刻已经有了编制的散工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冲了出去,杨富生有些担忧地收回目光,冲着身旁一脸微笑的林子诚说道:“这样做不会有事吧!”
“没事!”林子诚笑了笑,毕竟自己现代学习的那套经商手段,在这个时代或许也已经有了端倪,但是此刻对于自己这个刚刚开门,名不见经传的商铺,却是有着不小的好处。
金陵乃是繁华了千年的六朝古都,所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其中卧虎藏龙,达官贵人不计其数,没人知道林子诚这个小小的蔚盛号在这座迷宫般的烟火城市中盛大开业,但对于林子诚而言,这码头的小小地界知道他蔚盛号开门了,那就足够了。
但见这帮蔚盛号的工人们,麻溜地跳下台阶,上来船只就是熟稔地扛起麻袋,就往岸上搬,毕竟是有了编制的工人了,不是那种风里来雨里去还吃不饱饭的散工了,反正只要干活就有钱拿,他们才不管老板怎么说呢。
前段时间,林子诚三两下废了马五连同他的小弟,这件事传遍了整个码头,林子诚的余威犹在,若不是林子诚为了开设这蔚盛号的商号,忙前忙后,两天没在码头,这帮散工工头们还能够硬着头皮抢点饭吃。
但此刻,林子诚不但回来了,而且还开了一个什么蔚盛号的商号,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工人就跟打了鸡血似得,干起活来,比平时还要卖力,不过人家都是明白其中关节,既然是商号的人了,吃喝工钱啥的总是有保障的,就是伤了商号也得但带着,这令得还是无根浮萍的散工们羡慕不已。
碍于林子诚的威名,这几个工头收拢散工,就蹲在岸边瞧着忙得满头大汗的蔚盛号工人忙活着,一个个咽了咽口水,这每搬一袋麻袋,货品,那可就是意味着钱啊。
不一会儿,岸边的散船越积越多,虽然没法跟周围动辄两三层的大商船相比,毕竟能够用那么大货船运货的人家,必然都是金陵的大商户,随便从指甲缝里扣点东西出来,就能让自己吃好几年的,但是越积越多的小商船,蔚盛号的十几个工人根本来不及。
所以几个看得眼红心热的工头们,相互一合计,便是一咬牙,招呼着同样羡慕不已的散工们,喊道:“开工了。”
于是不少早就蠢蠢欲动了的散工们,立刻争先恐后的冲上了散船,而同时散工们也小心地打量了一下蔚盛号商铺门口老神在在的林子诚,看到他往这里张望了一下,没有任何的动作,倒是松了口气,并不像马五那样动不动就耍横,心头的热乎劲又涌了起来。
就是嘛,虽然你有点本事,能拿下马五,这一点大家都是服气的,而且能够在短短小半月就开设商号,这更是他们连书都没读过的粗俗汉子没法比的,但是你终究干的是搬运行业,哪个散工手底下没点人,您一个蔚盛号十几号人,又能吃的下多少饭呢!
可不是,这行业可不是随便开设个商号就能出头的,金陵大大小小百余个码头的地头上,光是散工工头就不下几千余,更不用说各种有门路的大小帮会,何况还有金陵码头的龙头老大,竹木帮在头顶杵着呢!
规矩,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破的!
可是下一刻,这几个散工工头就被接下来的情况惊了一下,除了刚靠岸的几艘的小散船之外,不少挤在大船缝隙里的船老板抽着旱烟,老神在在地聊天,就是没有人来帮忙扛货物,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那些散工们的干活要求,嘴里喊着只要蔚盛号的人来干活。
有的甚至看到散工扛起货物,立刻跳起来,竟是用力抢了回来,就好像面对土匪一样,令得那散工丈二摸不着头脑的站在原地。
“怎么回事?”一个工头惊诧地望着这一幕,似乎没有想过平时一帆风顺的活计,今天竟然吃了憋。
他朝着一个比较熟悉的船老板走过去,然后跳了上去,问道:“老板,财运昌隆啊,怎么今天不着急下货。”
那老板抽着旱烟,看也不看跳上船的散工,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不急。”
他不急,可是工头着急啊,为什么码头上有的人能当上工头,而有的人只能干苦力,那就是门面,门路的问题,你能找到活干,自然就是工头,能够不干活就拿抽成,而此刻这门路不小的工头却是直接吃了闭门羹了。
“不急,那也没关系!”工头搓着手笑道:“给你面子,我给你降点价,少收你点钱怎么样。”说着就要招呼散工们。
哪知他话还没有说完,那船老板就不客气打断了他的话道:“不用麻烦。”令得那工头颇为尴尬,不由讪讪地转身回了岸上去了,而其他的几个工头似乎遭遇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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