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晨来的很快,晨曦便如同从云层边上跳跃而下的调皮金陵,将沉沉睡了一夜的金陵从梦中唤醒,当金陵人家方才醒过来,准备起床做饭,预备新的一天开始时,金陵的码头上已经是人声鼎沸,行人熙熙攘攘了。
住在码头边上的居民们也都一个个走了出来,由于南方入秋天气的清寒,大大小小都多加了几件衣裳,热闹的说话声中,掺杂着商贩叫卖的声响。
几家专门做早餐的店铺门前,生意兴隆,热气腾腾的馒头包子,一笼屉一笼屉地接着出炉,白色的烟气不断往上冒,飘散在空气中,令得刚起床还没吃早饭的孩子们重重吞咽了口口水,挤在大人后头,踮着脚尖,流着鼻涕不断张望。
店铺边上的桌子上三三两两坐着前来吃早饭的客人,东拉西扯地聊着最近的日子生活,一碗带着榨菜的豆腐脑,配上馒头包子,这一个早晨的开始就已经满足了。
同时,蔚盛号的门庭也在杨富生,陈青禾搬动门板的动作下开张了,只见穿着厚厚麻布衣服的小笋头,流着鼻涕站在门口,望着波光粼粼地江面,昨夜停泊在码头的零星船只,随着波浪缓缓摆动。
“看什么呢!”林子诚揉了揉孩子的小脑袋笑问道,昨夜林子诚几人回去吃了晚饭之后,等到林母睡下了,林子诚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店铺。
虽说蔚盛号已经开张,从昨天的表现来看状态并不差,毕竟白干谁不愿意接受呢,而需要付钱却又是另一回事,加上蔚盛号才刚刚开始,真正的班底也就杨富生,陈青禾,笋头和自己四人,但一个是没读过书的粗人,另一个是动不动就拧断你脖子的杀胚,店里连个账房都没有,也就小笋头靠点谱。
而自己那两百贯钱,林子辰很明白,比起金陵城里头动辄百万贯钱加身的大商户家族,这些钱不过是大水潭中的几点浪花,落下就了无踪迹,更不用说金陵城外的山西,山东,等地的大商户,那才是巨鳄啊!
所以蔚盛号刚开始,也意味着这条路刚开始,但这条路布满荆棘瓦砾,而他们却是赤着脚前进,前途不可知啊!
“我看河上的大船好多,比小船多多了!”笋头吸了吸鼻涕,笑呵呵地道。
“好,到时候林哥带你坐自己的船去玩。”林子诚笑了笑。走出仓库,呼吸了一下清爽的新鲜空气,只觉得神清气爽,一个晚上的疲惫也消散一空。
“掌柜!”一个穿着大褂子的年轻汉子,小跑几步,走了过来,正是蔚盛号的第一批工人,看见林子诚立刻弯腰,恭敬地问好。
“来了?”林子诚笑道。
“来上工了。”年轻人咧嘴笑道,可不是,虽说昨天忙活了一整天,累得浑身疲惫,第二天都有些身体酸疼的症状,但是昨天虽然辛苦,但掌柜给的工资,可是比他任何时候都要拿得多啊,这怎么能不叫他充满动力呢。
不一会儿,其他几个年轻汉子有说有笑地,看见店铺开门,赶紧小跑几步过来,林子诚望着他们道:“你们几个去买点包子馒头,还有豆腐脑,大伙来了一起吃个早饭,吃饱喝足好干活吗嘛,钱由蔚盛号出!”
“您就请好吧!”几个汉子颇为激动,要知道以往别说吃饭了,连买饭的时间都没有,恨不得从早到晚干活不停,更别提让工头出钱买早饭了,此刻林子诚的这个正常决定,却是让这些一直在风雨中吃苦的汉子们感动不已。
不一会儿,蔚盛号十几个汉子们坐在店铺的桌子前吃饭,一口馒头,一口豆腐脑,看得外头在岸边等散船的散工们,忍不住频频朝蔚盛号店铺张望,吞咽着口水,一双眼睛都不带打转的,其中的艳羡展露无遗。
而蔚盛号里的汉子们却是很享受这种感觉,以往他们也和那些散工一样,但现在不一样了,自己不但有了固定工资,而且还有了吃饭,喝水,休息的地方,加上掌柜客客气气的,令他们的归属感十足爆棚啊。
“兄弟,吃饭啊,自己买的?”一个认识蔚盛号工人的散工凑上前问道:“小心干活来不及。”
“屁!”那蔚盛号工人笑道:“掌柜给的,看见没足金足两大肉包,还担心兄弟们噎着,一人一碗豆腐脑。”
那散工看得羡慕不已,频频吞咽口水:“兄弟,我昨天就没挣到几文钱,今天连饭都没吃,来给兄弟我尝一口。”
“屁,门都没有,这是咱们蔚盛号的早饭,一人一个大肉馒头,一碗豆腐脑,要吃找你的工头去。”那蔚盛号工人不客气地拒绝,又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昨天干的那么辛苦,这可是自己赢得的。
没办法,那散工只能羡慕地吞吞口水,回去自己的地方蹲着了,过了片刻大船伴随着小散船进来,一帮散工们立刻凑到工头边上,而蔚盛号的工人则是吃饱喝足,斗志昂扬,当先就走下了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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