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在讨我乐,于是也配合地笑了一下。
人慢慢多了起来,何孟言也逃不了各种应酬,偶尔忙里偷闲和我调侃两句,还被一个瞧上去四十来岁,身材矮胖却颇为精神的中年男子逮住:“何总,哎呀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来来来,今天好不容易被我抓到了,我必须敬你一杯。”
“陈老板哪里话,该是我做晚辈的敬您。”何孟言大大方方地将手中小半杯香槟一饮而尽,“陈老板最近在忙什么呢,都没工夫和我们聚一聚。”
陈老板装作生气地沉下脸:“嗨!何总这么说就是在调侃我了啊,我能有多忙。还不是您何总日理万机,我没什么事也不好打扰您不是。”
何孟言笑了笑,没有反驳他的意思,只是将我往怀里带了带:“我女伴今天不舒服,我陪她去洗把脸,陈老板您自便。”
他这明显是下了逐客令,也不管那陈老板作何答复,便拥着我转身要走。
陈老板眼疾手快,口中叫着“别别别,何总您等等”,一边蹿到我俩面前,将何孟言一把拦下。这下省去了无谓寒暄,一下子直入正题:“何总,我听说您在丰台入股的一块安置房就要完工啦,您看这个后期的装修工程……”
“怎么,陈老板有兴趣?”
“那是肯定的啊!”陈老板一笑,眼睛眯成了一道缝,看着何孟言跟看一个坦胸露乳的小姐似的,“这不下个月竞标么,我们都准备小半年了。”
何孟言慢条斯理道:“哦?这么志在必得呢,那我提前祝陈老板您竞标成功。”
说着,何孟言第二次想要走人。
“别别别,您别总急着走。您说这成功不成功,还不就是您一句话的是么?”
说罢那陈老板冲自己身旁衣着性感,长腿大胸的女郎使了个颜色,那女郎立刻帮陈老板拦住何孟言,娇滴滴道:“何总,陈总都和我念叨好久这事儿了。您说这成不成咱们暂且不谈,我陪您喝会酒,您也不肯赏脸么?”
说罢她腰肢扭了两下,伴随着一阵浓郁的香水味。
“今儿这脸我还真赏不了。”何孟言捏了捏我的肩,“小愉真是不舒服,无法奉陪了。陈老板,改天聊啊。”
说完何孟言再不管这对男女,揽着我逃似的跑开了。
好不容易找到个安静的地儿,何孟言松了口气:“老陈觊觎这项目不知道多久了,我躲他大半年,居然在这儿给他逮着。”
他坐在沙发上,很丧地叹了口气,然后对我道:“你干嘛看我傻笑?”
我挨着他坐下来:“你说你平日里挺神气,怎么在这儿跟个逃犯似的?”
“得得得,我吴大小姐。您可别黑我!”他摆了摆手,“我在你面前能神气个啥?天天提心吊胆,怕我一神气,你又给我演一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好戏!”
我被他逗得直乐,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的陈老板正在往我们这个方向看,却没再靠近。
其实有件事,我还没说,但我还是往心里去的。何孟言这一晚都没有再以女朋友的名义介绍我,别人大多也不问,偶有不长眼地问到“这是什么人”时,何孟言便以女伴搪塞过去。
我努力说服自己别矫情,这很正常。别说我是个乳臭未干的在校学生,还有当小姐的前科,就算我是个家世清白的白富美,也不一定攀附得起这位“在丰台入股一个楼盘”的何总。
我陪他简单应酬了几个人,时间不早,准备离开的时候,来了一个三十七八的中年男子。来人衣着考究,高大挺拔,和之前那些土大款截然不同,可惜瞅上去十分桀骜,脱不了富二代的纨绔之气。
那人也是主动敬酒,客套寒暄的套路。
何孟言对他还算客气,两人互拍肩膀,瞅上去关系还挺像那么回事。
你来我往几下之后,那人凑近何孟言耳边说了一番话。
何孟言立刻笑了起来:“怎么,许处长也对我手下哪个项目感兴趣?”
处长,我听着这个称谓,没想到还是个官场上的人。
“孟言,你这么说话我就不高兴了啊。”他亲热地揽了揽何孟言,“必须有事求你才能请你玩玩么?这本来嘛就好久不见,老哥有什么好东西,和你分享分享,有什么问题么?”
何孟言看上去有些不好拒绝,他举着酒杯拉开和这位许处长的距离,笑道:“先说好,我不碰那些东西的。”
“那当然那当然,我也没那些东西啊。”许处长明显满意于他同意下来,“那行,一会老哥给你打电话。你这位女伴……”
何孟言不假思索:“她和我一起。”
许处长愣了很久,才哈哈大笑道:“明白了明白了,孟言你喜欢怎么玩就怎么玩,尽兴!重要的是必须尽兴!”
我听得一阵云里雾里,目送那位许处长走远,我才问何孟言:“什么这些东西那些东西的?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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