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西辞挑了挑眉,然后点点头,示意我继续说。
“结婚的话,可能太遥远也太夸张了。”我道,“但是,我手中的股份,如果您感兴趣的话……”
宋西辞抬起头,眼睛微微眯起,意味深长地笑着。
我知道他在等我说后半句,但我偏偏没说。
终于,他笑意更深:“卖给我?开个价?”
“滕小姐交给我的东西,就这样卖掉也太没有诚意了。死者为大,我得尊重滕小姐啊。”
去他妈的诚意吧,我现在一无所有,要什么诚意,要什么尊重!我只是要死死把握这最后的筹码,这是我唯一能用来和何孟言抗衡,和一切想伤害我的人顽强抵抗的东西了。
宋西辞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我这个说法:“所以呢,你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如何利用这些股份,但是我相信您知道,关于何氏固业的事情,我可以听从您的指挥和安排。”
“换句话说,”宋西辞眼神低下去,狡黠地转动了两下,“就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公司的事情,是这样。”我点点头。
“那你要什么?”果然是商人,宋西辞习惯性地谈起条件,“不能天上掉馅饼是吧,你要我拿什么换?你可以说一说你的条件,哦,当然,你放心。”在我回答之前,他伸出一只手拍在桌子上,示意自己是个很大方的人,“不用怕我出不起,如果你需要我以身相许,你说个日子就行。”
我也是佩服他随时随地,不分场合的冷幽默。
“那倒不至于,这代价太大了。”
“不大不大!”宋西辞立刻摆手,然后认真地把手按在自己胸口,故作情深道,“我愿意,这是我应做的牺牲。”
“不劳您牺牲。”我没好气地驳回他这个烂提议,“我想让何孟言,付出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宋西辞猛地抬起眼,死死盯着我的眸子,他目光很利落,短促而有力。我不得不承认,如果说何孟言眼里有光,宋西辞就是眼里有剑,这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本领。
“我不想伤害何总,我们可是好兄弟啊。”宋西辞也难得地开始说起套话。
“那就算了呗。”我耸耸肩,顺便站起身,“谈不成就到此为止,宋总不用送,我先告辞。”
说罢我转身就走。
“你慢着……”
果不其然,宋西辞叫住我远去的步子。也正是此时,我手机响了起来。
不可思议的是,这是一通来自何孟言的电话。今天是周三,他失踪了整整两天半,这次不劳我满世界地寻找,他先自投罗网,主动给我这个端着长枪短炮准备反击的“受害人家属”,打来电话。
我背对着宋西辞,看着手机,拿手机的右手不住颤抖起来。我本来该迫不及待接起来,但我此时有些发憷了,响了至少三十秒吧,我才颤颤巍巍把电话贴上耳朵,然后才发现自己连通话键都没按。
终于接通,那头是何孟言熟悉的声音,疲惫中含着一丝难忍。
“吴愉,孩子他……”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才说五个字,我就哭出来了。就那种你们能懂么,如果真像珊珊说得,我眼睛跟水龙头似的,那何孟言的这通电话就是新装上的龙头开关。我一下子,真的就一秒钟,泪如泉涌,无法遏制。
听到我哭,何孟言也慌了:“怎么样?”
我哭得愈烈了,背后的宋西辞站起身,却并没有靠近我。我知道我肩膀抖动的样子很失控,也很丑,和我精心打扮出来的美丽格格不入。
见我泣不成声,何孟言放弃了问我康康的打算,道:“你在哪,我去找你。”
“找我干什么?”又是哭了一阵,我才逼出这几个字,“告诉我你报复的计划得逞了么,我害死了你姐姐,你就要害死我侄子是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