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孟言没再说话,挥挥手让我去办事。
等我在办公室里处理完一份文件时,我才反应过来,何孟言那句话,说的是我就不上赶着往上爬。
呵呵,我在心里无奈地笑笑,对啊,我爬什么呢,我都有宋西辞那根百尺竿头了,何必爬你这根又滑又艰难的如意金箍棒?
那之后没两天,我回了学校,顺便和珊珊说了自己可能会结婚这件事。
珊珊无奈地摇摇头:“你看吧,这种东西吧,你成了,肯定就有人得散。看看咱雯姐,本来都以为这个老鸨也能嫁出去了,结果呢,硬生生给散了。爱情哟,永远几家欢喜几家愁!”
我心想说得也有道理,但我真和宋西辞结了婚,其实也算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何孟言可以和卜悦长相厮守,荔枝也不用再担心我和她的冯安洋纠缠不清……
我刚刚想到这,她的冯安洋居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吴愉你在哪?我现在在你宿舍楼下,我必须见你一面。
冯安洋已经必须要见我很多面了,如果我对他旧情未断,那也就罢了,偏偏我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我说你非见我干嘛呀,有啥好见得?你和宋家大小姐在一起不是挺好的么,呵,对,你俩要是早点认识就好了,她家多有钱多有地位啊,足以帮你解决你爸当年的燃眉之急,哪还用出卖我这不值钱的色相。
要说不介意当年的事情,对我大抵是不可能,我之前讳莫如深是因为不敢面对,现在可以喧之于口,不过是我终于能正视自己已经黑到不能再黑的历史。
冯安洋说只要见完今天这一次,以后就再也不打扰我。
珊珊那头已经穿了鞋子,说要出去工作了,见我对着电话很不友好,还叫了一嗓子:“你那不要脸的前男友又来骚扰你了呢?好聚好散不行么,现在看你混好了,有本事了,又回过头缠着你,他男人的脸呢!”
我知道,珊珊这话就是故意说个冯安洋听得,如她所愿,冯安洋也的确尽收耳中:“你室友说得有道理,我承认,我不配骚扰你。但是吴愉,就算你要嫁人了,你也让我见一面,让我看看我曾经爱过的女孩好么?”
他声音真的很卑微,卑微得我都有点难受,怎么也联想不到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在篮球场,在教室,在大礼堂挥斥方遒的学长冯安洋。
“求你了吴愉,你就陪我一次,把校园再走一次。”冯安洋道,“过了今晚,我就不在北京了。”
一听这话,我莫名动了恻隐之心。原本他还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抬头不见低头见,我没什么感觉,唯恐避之不及。但听说他以后不在北京,我倒是真有点不舒坦。
“那你的宋家大小姐怎么办?”我故意表现地十分冷漠,“也带着走?你能吃苦,她能和你吃那些苦么?”
“我和南音没什么,你别误会。”
“我没有误会,你们有没有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其实他这句话反而让我更看不起他,荔枝那么爱他,为了他各种低三下四,他一句没什么就通通给打发。冯安洋这个人吧,当年就是这样,什么都吸引我,唯独担不起责任这一点让我非常看不起。
“好,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你不想出来我也不逼你,但有些话,你听我说完。”冯安洋道,“吴愉,我是真的很爱你,我当年去美国,是因为不想连累你。那时候我们家出了事情,我爸被人查出来问题,进了局子,他在国外还有一部分没有转移的资产,为了让我躲开这件事,他把我送出国。但我当时真的不想出去……”
我冷哼一声:“既然不想出去,又何必呢?”
“我妈那个时候威胁我,她知道我不愿意出国是因为舍不得你,她就和我说,如果我不离开北京,她就干脆去自首,然后说你也参与了我们家的一些事情,让你有口也说不清。”
这些事,我的确从来不知道。冯安洋的离开是无声无息的,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办好了一切手续。
“这些我不想知道。”我清了清嗓子,掩饰情绪的浮动。
“我知道你不想,但就当我求你,你听我说。”冯安洋道,“至于在尊煌的事情,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我知道你缺钱,所以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你不让我这么做,但我一直再给你母亲打钱,还让他们千万不要告诉你。但是我家的这件事一出,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在经济上帮助你。所以那天晚上……那天晚上,都是我不对。”
这么久了,冯安洋算是第一次给出了那晚的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挺聪明挺有脑子的冯安洋,在那一晚做了件那么蠢的事情。
他约许巍然出来,不只是为了自己家里的事情,他当时甚至低三下四,想让许巍然看在两人的交情上,支撑我读完后面几年大学。而冯安洋之所以选择许巍然,一方面是对他人品的误判,另一方面则是他强大的经济能力。
冯安洋叹了口气:“但我没想到,许巍然这么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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