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西辞说那天他心情很不好,他也特别希望自己还像以前一样,不会被除了工作之外的事情困扰。但是他已经做不到了,即便是在谈着生意的应酬上,他还是因为想起我和何孟言的种种,不住地把酒放嘴里灌。
他说他嫉妒,嫉妒得赤裸裸,为什么就连我马上要去上海出差,临走前在工地的高楼上表演生死契阔的搭档都是他何孟言。
宋西辞难得在谈生意的酒桌上喝多,至少从我认识他到现在吧,从来也没见他喝多过。可能因为那天我离开了上海,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他烂醉如泥。那会儿挺晚了,宋西辞本来也没想要喝,自己个儿开着车来的。
这会儿倒好,叫司机吧,太晚了不现实,也的确不在工作时间。让合作伙伴送呢,更不靠谱,宋西辞也挺谨慎一人,不会轻易让别人知道自己家在哪的。
最后他想出来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打了个电话给荔枝。
事情巧就巧在这,过去的荔枝那会儿肯定在外面混啊,这个点对于荔枝才是夜场开始的时辰呢。不过最近荔枝都消停了,有点时间就缩家里背单词。
结果那天晚上荔枝一朋友失恋,要死要活地和她哭诉,荔枝开着车去了朋友家,走得匆忙把手机丢在了家里的客厅。
宋西辞一个电话没人接又打一个,还在想荔枝才假装老实了几天啊,又他妈不知道去哪个场子疯了,肯定是舞池音乐声音太大,她才没听到电话。
直到打了五六个,珊珊接了电话。
珊珊说荔枝不在家,她有驾照,也开过车,宋西辞要是不介意,她可以跑一趟。
其实宋西辞如果像我现在这么理智,他也会拒绝,会再想别的办法,大不了把他倒霉催的司机叫起来,给他付个三倍工资就是。
偏偏宋西辞喝多了,迷迷糊糊地就答应下来。
他说这事儿其实也不能怪你那闺蜜,是我用的强,我当时把她当成你了……
没有这句话还好,宋西辞一说这话,我心里反而特别得难受。
“我也没想到我当时会那样。”宋西辞深吸一口气,“我一直以为我很尊重你,你不和我领证没有关系,你放弃我们曾经的计划没有关系,你一直不肯接纳我也没有关系。但是我没有想到,我喝醉之后,居然那么想占有你。”
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害怕的事情,我能感受到宋西辞对我满满的包容与善待,但我觉得这些包容与善待太多太充盈了,反而让我应接不暇。我觉得宋西辞应该对我不满,对我提要求,仿佛这样才是合理的,才是让我舒适的。
宋西辞接着道:“所以你在的时候,我从来不敢做一些可能让自己失控的事情。终于你不在我面前了,我以为我用酒精麻痹一下自己没有关系,但我没想到……”
那天晚上后来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道的,宋西辞在车上就叫着我的名字把手探进了她的衣服。珊珊欲迎还拒,总之最后拒到了床上,表演了荔枝看到的那一幕。
我让自己尽量冷眼旁观地对待这件事情,但我也做不到。我和不能不嫉妒的宋西辞一样,能力有限,做不到。
我们双方都冷静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问宋西辞打算怎么办。
我说现在我的股份都在何孟言那里了,我身无分文,我就是个特别普通的在北京混生活的大学毕业生。如果他觉得我们的关系也可以到此为止了,那么就这样也没有关系。我承认,我们这段婚姻的矛盾很大一部分是我自身的原因,我没有敞开心扉,我以为我可以爱你,可以百分之一百地对待你,结果我没有做到。
宋西辞为我的这番话做出一个结论——就是说再来一次,你不会嫁给我对吧?
也许对吧,如果再来一次,如果我拥有了现在的通透和思考,我应该就不会了。我不能在不保证未来可以相互容纳的前提下,就那么轻易地完成婚姻这件事。
宋西辞真的很好,但我心里容不下别的人,这件糟事情不配他那样好的人。
然而我还没给出答复,荔枝红着眼从楼上跑下来,一把从我背后搂住我,抱了我个措手不及:“我不要你走,不要你们离婚。”
我没想到前一秒还说我白吃白住的荔枝,这一秒竟然又这副模样。她撒着娇央求我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手机丢家里,我不该告诉你这件事。”
“不是这些问题。”我安抚她,不希望她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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