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等兵阿廖沙匍匐在雪地里,紧握着自己的ak突击步枪,他身上的白色迷彩雪地披风里面还有一件屏蔽红外热信号的罩袍,五十米以外的任何红外探测器很难发现他。阿廖沙是马加丹州长大的猎户孩子,西伯利亚的恶劣环境造就了他不惧严寒的体质。他是个暗哨,他的任务是远距离观察山坡下的那个自己人的哨卡,哨卡里有五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和一挺重机枪,任何想要通过公路的人或车都必须接受哨卡检查,而阿廖沙则是这个哨卡最后的保险措施。
四天前,有一支中国人的侦察小队企图绕开哨卡,从旁边的林子里穿过去。阿廖沙用望远镜发现了他们,他没有开枪,暗哨的使命不是战斗,他立即向哨卡后面的一支装甲巡逻队报告了这件事,五分钟后赶到的三辆装甲突击车用20毫米机关炮消灭了那队中国士兵,阿廖沙因功被提升为二等兵。
“任何时候,记住你的任务,完成你的工作,履行你的使命。”他的连长诺普总这么说,崇拜连长的阿廖沙完全相信连长的话,诺普是两次车臣战争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老兵,他的每一句经验之谈都凝聚着战友的鲜血和性命,所以阿廖沙在自己当班时从来都是异常警惕。
还剩半个小时,他就要收工。替换下一班的暗哨是他的同**友,但他不知道他们会藏身何处,只知道时间一到,关掉通讯器上的联线频道后,他就可以撤回集团军指挥部警卫营驻地。
突然,阿廖沙皱起眉头,视线再次扫过山坡下的哨卡。两百米外,五个哨兵三人站着两人坐,毫无军规可言地吹牛聊天,这帮混蛋根本不知道有人在暗处守护着自己。那里没有任何异常,但他为什么会感觉到某种空气的震颤呢?阿廖沙抬起头,望着灰色的天空,没有航空引擎的轰鸣,也没有飞行物体的影子。
猛然间,他想起自己少年时和父亲一起被狼群跟踪的回忆。他不顾一切迅速扭头,看见自身身后矗立着一只怪物,从他的角度最先看到的是四条修长的反曲足肢,弧线流体外形的外壳发出黯淡的灰色光芒,不知道是金属还是强化塑料。怪物躯干中部的壳体两侧洞开,右侧是一个不知何物的筒状物朝天而立,左侧露出一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那是一根自动步枪的枪口。
阿廖沙汗毛倒竖,横着倒滚出去,手里同时按下了无线通讯器送话钮:“15号哨位受袭!”
没有意料中的枪声,但通讯器里却也没有营部通讯兵的回应,只有无线电杂波的噼啪声。直觉告诉阿廖沙,他手里的这具单兵电台现在毫无用处,有人用某种办法屏蔽了附近所有的无线电信号。那么,他只剩下一种办法发出警报。
阿廖沙再次打了一个滚,手臂翻出压在身下的自动步枪,左手抹开保险,右手食指扣动扳机。与此同时,二号机体也开了枪,武器舱里的零三式自动步枪以单发模式射出一枚五点八毫米的弹头,火控系统预设的弹着点是目标头部,那里是神经系统汇总的致命点,但阿廖沙的翻滚拯救了自己,子弹呼啸着钻入肩头旁的雪地中。哒哒哒!阿廖沙的ak自动步枪打响,他没有瞄准这怪物开火,他只想通过枪声发出警报,他成功了。
二号机体的侦测摄像头再次锁定阿廖沙,扫描到的面部特写立即同步上传星网,甚至他刚才发出的无效呼喊也被记录下来,永远留存成为智库的一部分。与此同时,火控系统重新矫正对目标移动轨迹和速度的估算。二号机体向前跨出一步准备获得更低水平位置的射界,但它的左前足肢却踩到一块岩石上滑了一下,悬挂系统觉察到机体失去均衡,瞬间向主控核心反馈请求调整肢体的脉冲信号,当这个信号以接近光速的速度抵达机体核心那枚从某台手机上摘取的中央处理器时,处理器主线上正好出现一个计算冗余产生的函数错误。万分之一秒内,这个阻塞信道的函数错误引发了无穷死循环,未得到完整指令的二号机体左前足肢微微抬起,试图跨过那块岩石,但空缺的后半段指令又使它放下足肢,重新返回到岩石前面的原来位置。这个过程重复了整整五遍后,中央处理器的主线信道才恢复畅通。
阿廖沙惊恐地看着那台腿部痉挛的怪物,他丢下枪准备向哨卡方向逃跑,半蹲的腿瞬间发力蹿出三米,他用尽全身力气开始奔跑,一边奔跑一边大喊,嚷的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要发出自己最大的音量。
“砰!”第二发五点八毫米口径的步枪子弹从阿廖沙头盔后部的缝隙穿入脑干,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整个人腾飞起来,尚未落地之前,来自马加丹州的猎户子弟已经死亡。折断的头颅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拧到身体的侧面,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瞪着山坡下的哨所,那里躺着五具尸体,四具头部中弹,一具后心有两个弹孔,这是个反应敏捷的家伙,他只跑出去十米。五只二号机体宛如捕猎的异形怪物,足肢滑动着悄无声息越过哨卡的栏杆,蹿入阿廖沙这边的林地。
“这是搞什么鬼?!”正通过三维全息图像监控战场的安秉臣也看到了二号机体抽筋发疯的窘态,他差点没急得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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