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刚的话宛如一道晴空霹雳,砸得田建明和袁平平同时凝在原地。
“你说什么?老向……他……?”田建明一时失语,脸上表情只剩下惊愕和震撼。
资源部部长向文迪,不仅是互助会资深元老,也是执事团内举足轻重的核心人物。这位昔日沙坪电站的老工程师,与田建明合称互助会的白头双柱。
“零五五号飞行器怎么坠毁的?”袁平平也愣了足有大半天,最后才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根据机载四元相位传感器发回的数据,飞行器是被地面电磁动能武器火力击中的,我们的敌人没有这种武器……”许志刚犹豫了一下,声音降低了很多:“我们查询了附近百公里半径地区活动的部队番号,除了几支十几人规模的武装民兵小队,只剩下前天才进驻潞州西北南谯地区的鬼奴军第73团。”
席卷全球的相位脉冲风暴瘫痪了各种电磁和四元相位设备,活动在黄河以北到西伯利亚广袤地域中的十余万鬼奴军部队却因祸得福,所有囚徒战士的颈环在相位脉冲风暴中自行解锁弹开。至少有上万人携带武器潜逃,但大多数头脑清醒的鬼奴军却没有跑,与其说他们习惯了先前的生活,倒不如说他们知道无法在荒野中仅凭一己之力生存下去。
从西伯利亚到黄河以北地区,数以亿计的枪械被发放到民众手中,各种垦荒区还有武装民兵、警卫军等武装守备力量,面对这些带刺的猎物,通过抢劫和掠夺获得生存物资的成功概率变得越来越低。最糟糕的是,逃走的鬼奴军们还要时刻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以及来自互助会足肢战车无所不在的追剿。
自从联合国总部事变后,与姬少飞同时被释放六名鬼奴军幸存者因为在战斗中有突出表现而有幸获得特赦,成为互助会庇护下的自由民。在王彦斌的建议下,执事团迅速颁布了《鬼奴军改制暂行条例》,将这支奴隶军改为合同雇佣军,即以兵役代替刑役,根据战斗表现决定这些囚徒的服役时间。
大多数执事团成员都对失去颈环钳制的鬼奴军报以担忧态度,这些穷凶极恶的罪犯本来就是些无法无天的亡命徒。理性和荣誉,能够让他们自愿接受战场的死亡考验吗?
总数十多万的鬼奴军以千人为单位被分成上百个团,分散在黄河以北到西伯利亚的辽阔荒原中执行各种危险的地面军事任务。现在,囚笼颈环的失效,等同于放松了这些恶犬的铁链,他们会不会反噬主人呢?
王彦斌带着谢长青等一帮鬼奴军军官登上精卫飞行器,连夜辗转数万里挨个巡视各地鬼奴军驻地,以枢密院的名义宣读改制条例,近距离观察各部队动静的同时,也逼迫那些中级军官们现场表态。弃岗逃跑的上万名鬼奴军中,集体哗变的仅有两个团,其中一个团还和王彦斌的护卫队动了手,随后赶到的影武士无人机直接碾碎了这些乱党的抵抗意志。
大多数鬼奴军部队接受了改制的安排,但在相位脉冲武器普及到全球后,仍然不断有心存侥幸的鬼奴军小股部队出现哗变叛逃等情况,但这些不稳定分子仅仅是极少数人,而且从来没有超过连级规模。
王彦斌在努力维护自己统领的这支奴隶军的完整,但执事团和枢密院都无法像过去那样信任这支安秉臣亲自创建的奇葩部队。从第一次魔都战役起,鬼奴军再也没有始终无缘担任一线攻防主力,甚至连守护友军侧后翼的辅助任务也没有份儿。枢密院参谋部宁可把这类战场协助任务交给武装民兵,也不敢冒着巨大风险押注鬼奴军的忠诚。
这种情况下,鬼奴军只能作为象征性武装力量,跟随在友军反击部队后面很远的地方。随着东西两路军团的战线不断前推,这些连二线部队都算不上的鬼奴军就负责接管并驻守一些地面战略要冲。
进驻潞州西北南谯的鬼奴军第73团,就是这类象征性部队中的一支。
“王彦斌呢?”田建明问。
“他已经和第六仟仟长宋飞以及枢密院的参谋们去了坠机现场,南京的机动骑兵第一佰的两个什,还有一百二十台影武士无人机于十分钟前出发赶往南谯。如果不是为了等你回来一道走,我也跟着王彦斌他们过去了。”
两个什的机动骑兵差不多是两百多台足肢战车,加上一百二十台影武士无人机,只要枢密院这边一声令下,瞬间就能让千把人的鬼奴军第73团灰飞烟灭。
可是,那些目无法纪的奴隶兵杀人放火抢劫强奸也就罢了,他们怎么会想到要击落从天空中经过的精卫飞行器?而且,资源部部长向文迪,恰好就在这架飞行器上?
田建明看了一眼许志刚,又扭头瞅了一眼袁平平,三个人的目光中都有掩盖不住的深深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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