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定数,是怯懦者的臣服……”
虚空中,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低声吟唱,仿佛在自我感叹,又仿佛在向勇士赠别。
“如你决意踏上征途,抛却悲惨与屈辱,笑纳艰险与无助,以血肉欢歌,伴灵魂起舞……”
几个参差不齐的男声接过了那曲调,声音同样略显低沉,却隐约显露出憧憬与羡慕。
“如你决意踏上征途,不需回顾,千年之后,我仍将为你祝福……”
接下来这句是个女声,虽说音调更加沉郁,但那颤抖的尾音却可持续回荡,一直在脑海中响个不停:“嗡……”
“利迪娅!”
吴鸣大叫一声,突然惊醒了过来。
“嗡……”
那声音并没有被驱散,仍然真切地响在耳边,但那不过是电隼的机翼发出的噪音,像吵闹的蚊虫,挥之不去。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
火鸡头的面孔从侧面探了过来,看上去战战兢兢的。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语调中也听不出任何兴奋:“我还以为你被下了毒呢。”
吴鸣按了按太阳穴。他的脑袋正一阵一阵地发涨,那似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酒带来的后遗症。
“我们这是在哪儿?”吴鸣向雅吉问了一嘴,脑子里还在尝试回忆着晕倒之后的经历。
“在天上。”雅吉指了指窗外,脸色更加难看,“我们被小飞机带上天了,半小时前还刚刚冲出了一场沙尘暴。你一定发现了,我的两条腿现在还哆嗦呢。”
吴鸣应付般地哦了一声,对雅吉的答非所问,他已经有些适应了,而且他也认为自己根本不该那样问,因为现在更加重要的是确认自己和缇特是否发生过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故。
那事儿似乎发生了,因为吴鸣发觉自己的着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单是雅吉赠送的那套脏兮兮的工装服被替换了下去,就连贴身的仿生防护服都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则的是柔软的三角裤和一套印满了泰迪熊卡通图案的睡服!
这身服装在色彩和造型上的夸张,吴鸣并不介意,因为他从来就不曾在这样的细节上操过心。可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它们太过贴身了,仿佛稍一用力就能绷开线,令身体各个部位明晃晃地大白于天下。
根据这个亲昵的恶作剧,吴鸣已经可以得出结论:
在酒醉失忆的这段时间里,他曾一丝不挂地接受过处置,而实际操作者,应该就是那位漂亮可爱且又深不可测的娇小姐!
可那事儿真的发生了么?吴鸣仍然无法确定。
虽说那样的行为在未来的世界里已经被禁断数百年之久,从来没有任何一对鲜肉能有机会身体力行,可相关的知识却流传了下来,更被灌输到吴鸣的脑子里。
别的不说,体力付出是一定必须会有的,而且吴鸣可以确信,以他眼下的身体条件,极可能根本承受不了那样的剧烈活动。而且,一旦那样的剧烈活动当真发生过,他肯定会在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里变得虚弱不堪。
但现在的情况却恰恰相反,吴鸣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疲惫,反而有神清气爽,如果不是机舱太过狭小,他非得站直了身子,用力舒展几下才肯罢休。
然而当吴鸣终于将视线转向窗外时,才蓦然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有些不大对劲:
“原来已经出了沙漠,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肯定不是你想去的阿尔吉尔,”火鸡头歪了下嘴,“真抱歉,我也没敢多问……”
这个答案同样毫无帮助,不过吴鸣已经猜出了大概的去向。左手边是蔚蓝的地中海,右手边则是黄绿相间的海岸线,正前方,朝阳下的几座小岛尚未苏醒,而视线的远处,一座巨大的海港却已开始忙碌的一天。
单以目测,眼下的位置应该处于前埃国境内,大约在塞特港附近,距离贾奈特那座小镇足有2500公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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