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实在是没有搞懂李世民跟自己说这些的意义是什么,在他的意识中,这些都是与他无关的事情。而且李世民之前也说过,不希望他参与到国家大事中来。
李牧心思急转,抿了抿嘴,道:“陛下,这些臣都听不懂啊。您要是没有别的事情,臣想告退,内务府那边还有事呢。”
“还跟朕装傻充愣?”
“啊?”李牧心里头打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奸情还是被发现了吗?
李牧咽了口吐沫,咧嘴挤出一丝笑,道:“陛、陛下?什么装傻充愣,臣、实在是不明白啊。”
李世民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道:“高昌世子的事情,你当朕看不出么?辅机说得那些话,都是你教他说的吧?辅机已经对朕坦诚相告了,你还要狡辩吗?”
李牧长出了口气,心里暗道,这样早晚得被吓死。赶紧挤出一个羞涩的笑,挠挠头道:“唉……果然还是骗不了陛下啊,好吧,事到如今,臣唯有承认了。没错,是我给国舅爷出的主意。不过臣真不是因为收了那点钱才——”
“你的心思,朕岂能不知晓。”李世民摆手打断李牧的话,道:“朕不是在怪你,而是在反省。朕本以为你还年幼,眼界、见识、资历都还浅,打算让你韬光养晦几年,不想让你过早参与到国家大事中来。但却忽略了,你与常人不一样。”
李世民看着李牧,道:“你成长得很快,超过朕的预期。高昌之事,你的见解很独到。也唯有你,才会从生意的角度去思考事情。这是朕与满朝文武,都想不到的地方。经过这件事,朕思虑了很久,觉得可以适当让你参与一些事情,权当是提前历练。毕竟你现在也身居从三品的高位,与宰辅之臣仅差一步——”
“哎呀呀!”李牧赶紧连连摆手,道:“陛下,千万不要!请收回成命吧!”
李世民纳闷道:“朕欲委以重任,你该高兴才是,怎么还这般反应?”
李牧苦着脸道:“陛下,臣已经要累死了。您换个人不行吗?臣知道臣是一个人才,但是您不能什么事情都指望臣啊。这就好比薅羊毛,您盯着一只羊薅毛,往死了薅也薅不出多少啊。”
“这叫什么话!”李世民不悦道:“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你若是一个痴傻之人,臣会找你商议吗?食君之禄,忠君之……”
李世民忽然卡壳,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李牧好像没有食到他的俸禄,反而还搭给他不少,一时间有些尴尬。
李牧则是有点懵,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啊,对了,《蜘蛛侠》里面的名句,李世民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也是一个穿越者?
君臣面面相觑,各怀心思,尴尬地沉默着。
“你放心,朕不会再给你添差事了。这次找你过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而已。”李世民指着图上的一个地方,道:“这里是伊吾,有一些西突厥被排挤的部落,从西边迁徙过来,已经接触到了大唐的边境。”
“你再看这里。”李世民指了指图的上方某处,手指划了一个圈,道:“这里是薛延陀,东突厥还在的时候,他们受到东突厥的欺压,朕为了对付东突厥,派人去联络他们的首领,赐予粮食、器械、甲胄,让他们存活了下来。随着东突厥覆灭,他们接管了东突厥大部分的故土。且有不少原本东突厥的部族去投靠了他们,现在他们的势力已经做大。”
“虽然现今薛延陀表面臣服于朕,但终究是一个隐患。朕欲击之,奈何,一来师出无名,再者今日之薛延陀已经今非昔比,若战,虽可胜,代价很大,远超征伐高昌数倍。朕本来的打算是想扶持突利,接管一部分东突厥旧地,作为大唐与薛延陀之间的屏障。但是现在他死了,他的儿子还很幼小,又有两个兄弟虎视眈眈。如此,突利的部族不可用了。”
“而其他突厥首领,没有一个可以担当此任。现在的情况,朕若不管。恐怕这些部族都要被薛延陀吞并,如此北方便诞生一个大患。而西突厥也可以此为借王庭牙帐被薛延陀占据而东进,到时候大唐西面,北面,两股劲敌。择其一而攻,大唐必胜,但若两面作战——朕问过李靖,他认为无法应对。”
李牧拧着眉头,道:“臣听明白了,现在就是却一个足以顶替突利的人,团结突厥部族中心向大唐的部族,作为大唐的屏障,大概是这个意思么?”
“没错。”
李牧想了想,道:“派一个大将军过去不行么?”
“不行。”李世民摆手,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于突厥人来说也是一样。他们不会允许一个大唐的将军做他们的首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李牧想了想,道:“若是派一个人辅佐突利的儿子,让他做首领,就像三国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陛下觉得如何?”
李世民凝眉想了一会儿,道:“这倒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是突利的两个弟弟怎么办?而且,若是这样做,即便突利的部落能够平定,其他的部落也未必会答应,总会有反对的声音。这些人如何处置?”
“唔……”李牧想了想,道:“陛下,为何不把他们迁到中原来?”
“迁到中原?”李世民皱眉道:“迁到中原,说得轻巧?那可不是千八百人,动辄上万人。这么多突厥人,若是他们作乱,如何抵御?再说,怎么安置他们?中原可没有草原给他们游猎!”
“臣的意思是让他们到中原来做工人,干活。”
“工人?干活?”李世民露出了不解之色,李牧解释道:“陛下,工人是臣最近发明的一个称呼。像是伶人、匠人、诗人,等等,皆可顾名思义。工人也是如此,工人即是做工的人,工厂中干活的人。如今在内务府的带领下,长安附近作坊遍布,西市的口马行已经买不到奴隶了,全都被买光了。而黄河两岸的流民等,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开春马上就要修路了,这些流民也许还不够用。现如今最缺的,就是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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