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要提起长安城的风云人物,李牧必定要稳坐头把交椅,不止是这长安城,整个大唐,也传遍了逐鹿侯的事迹,离长安城越远,传得越邪乎,都不像个人了。
他的一举一动,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李牧打皇宫离开,次日便传出‘土豆’的风闻,接着又有消息,李牧此去的目的地是定襄,他有个还没过门的媳妇儿在那边,这回是去迎亲的。同时,皇帝陛下又连下了三道旨意,其一,是给李牧的‘第三’个媳妇儿封诰命,依旧是五品诰命夫人,娶个媳妇儿就给个诰命,就算是皇亲国戚,也没这等的待遇,但谁也说不出什么,纵然是魏征,也不敢多言,毕竟李牧的功劳在那儿摆着,你要是说不行,皇帝就要提一提封公的事情了,为了不让李牧封国公,几个诰命还是忍了吧。
第二封旨意,则是给李牧的老爹的。一般人都是封妻荫子,而李牧则反过来,他的老爹从前不过是一个执戟长,此前皇帝已经下旨,封子爵,修祠堂供奉。但李牧这会是衣锦还乡,皇帝为了给他壮面子,又加封了一级,改封李牧之父李敢为‘马邑县伯’,立祠供奉。公侯伯子男,这已经是第三级的爵位,一个小小的执戟长,未有大功,追封到了伯爵,简直是亘古未有的事情,远远超出了礼制,但因李牧故,李世民还是毫不吝啬,给予了封赏。
这第三道旨意,则更加让人无语。皇帝为了保障李牧的安全,特赐一营禁卫作为李牧的仪仗军。要知道,大唐对军队管得很严,不是打仗的时候,即便是如李靖,身边也不得有部众,几个家将亲兵,还要被御史弹劾,不敢多留,而李牧却有一营的仪仗,此等派头,就算是王爵也是比不了的。
不出意外的,御史纷纷弹劾。但被李世民一句话就给堵了回去,他问,若李牧出了意外,谁能再赔他一个逐鹿侯?这问题谁也回答不上,李牧的作用在那儿摆着,谁也替代不了,御史们无可奈何,只能是铩羽而归。
得知李牧要远行,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关心的人还真不少。当然了,对李牧来说,只用嘴的关心是进不了大门的,礼物堆积如山,有出门用得着的东西,最多的还是金银,零零散散加一起,又是好几万贯。
李牧也没闲着,先是到孙氏那儿把事情说了一遍,包括陛下追封的事情,要回定襄的事情等等。孙氏也惦记着老家,但她现在已经嫁给了唐俭,犹豫再三还是没说出来要回去的话,只是嘱咐李牧多烧些纸钱,祠堂好生修缮云云。李牧一一答应,心中却不禁有些慨叹,这夫妻之间的情意,还真不好说。他虽没见过李敢,但听孙氏说起,李敢对孙氏也是很不错的,不能生育在这个年代可是大事,李敢没有休妻,捡了个孩子也视如己出,说明这是一个很好的人。
而孙氏呢,对李敢也是有情意的,不然她不会一直地提起。可是孙氏还是嫁了唐俭,没有从一而终。这难道是不爱了么?实则也不是。只是人们把感情想得太过于‘小说化’了,总觉得应该如何如何,但其实孙氏的选择,才是一个普通人正常的选择,而那些山无棱天地合的爱情故事,恐怕也只有小说中才会存在了。
这让那个李牧不禁想到了自己和王鸥,自那日之后,李牧再也没去见王鸥了。到今日,约莫也有个四五天了,而王鸥得知他要远行的消息,也没来找他。似乎俩人是有默契地在躲避对方,李牧不知道王鸥知不知道他派独孤九去查的事情,心中忐忑,不敢去见她,怕她万一知道了,挑明了,俩人之间的感情也就完了。但心里头却因为愤愤然,仿佛不是他绿了别人,而是那个崔玉铮绿了他一样,想起就头疼,下意识地躲避。
拜别了孙氏,李牧又去了天上人间,李渊得知李牧要去定襄,也没说什么,只是嘟哝了一番陇西李氏,老人家已经有些糊涂,‘不该说’的话,也无意识地往外说了,什么陇西李氏不识抬举了,什么谁稀罕跟他们一个祖宗啦,说得李牧都不敢听,只好逃之夭夭。
随后李牧又去了慈幼局,马场、丽春院、工部、内务府、银行等等,走了一圈儿,天色渐渐暗了。从工匠坊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关城门的时候了,独孤九瞧了李牧一眼,道:“想见就去见呗,非得拖到天黑,现在城门出不去了,你得歇在城里了,无奈只能去借宿一宿,这样想心里会比较舒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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