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本以为,在他告诉李牧,张勋可能的谋算之后,他会去找张勋谈一谈,或者做一些准备。但是李牧并没有,他什么都没做,一切如常,似乎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样。
每天杀杀人,撒撒钱,摆弄摆弄火药和热气球,询问一些关于定襄新城的事情,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好像已经忘了,骆驼谷那边的隘口已经快挖通,大战已经一触即发了。
终于,哨探来报,突厥先锋已经把山挖出了一条路径,虽没有从前宽阔,却也能够通过车马,突厥骑兵陆续通过,此时收尾不能兼顾,正是攻击的好时机。
如果是李绩决断,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如今李牧手持尚方宝剑,在李世民的圣旨褫夺权力之前,他才是唐军的最高统率者。
李绩来道李牧的帐篷,侯君集已经到了,显然他派出的哨探,也已经收到了消息。
“打么?”
李绩也没有废话,直截了当地问道。如今的情况,四边告急,朝廷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派增援过来。如果不在突厥大军全部通过骆驼谷之前,给予其重创逼退,等到突厥大军全部都通过之后,仅有五万之数的唐军,绝对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再等等,等一夜、”
“你等什么?”
李牧没有回答,抓起尚方宝剑挥了挥,李重义铁塔一般的身体便挡在了李绩和侯君集面前,二人见状,无可奈何地退了出去,各自整顿兵马,准备迎接明日的大战。
李思文也收到了消息,匆匆赶到李牧的帐篷。这几日抄家,让他恢复了一点自信,至少这件事他能做得好,不算是废物了。见自己的老爹愤愤然走出去,李思文不得其解,进来便问:“大哥,我爹怎么看起来好像不高兴啊?”
“因为我贻误军机。”
“啊?”李思文瞪圆了眼睛,道:“大哥,你明知道贻误军机,为何还要贻误军机,难不成你是西突厥的细作?”
“我呸!”李牧一口吐沫吐过去,李思文敏捷地躲开,笑道:“如今你可吐不到我身上了,开个玩笑嘛,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也是赌。”李牧坐直了身体,正色道:“我在骆驼谷的时候,已经查明了。这次突厥东进,不算老弱妇孺,能作战者,就有十万之数。这可不是只有十万啊,突厥的百姓,十个有七八个都能拉弓射箭,号称十万,得算十三万,十五万。而我们仅有五万人,如何是对手?”
李思文懵道:“所以我们不更应该趁着他们立足不稳冲过去么?难道等他们都通过骆驼谷,再摆开阵势?这样岂不是吃了大亏么?”
“非也,我根本就没想打。”李牧叹了一声,道:“我演算过了,即便我们出其不意,给了突厥人以痛击,也伤不到他们的根本,十万人死了五千,还是比我们多一倍啊。在朝廷没有新的增援到达之前,无论怎么打,咱们都是得输,所以我的打算就是,既然打不过,咱们就不打。我在等一个变数,等不到这个变数,咱们转身就跑。高昌,张家寨,骆驼谷,这些地方统统不要,全力守卫定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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