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镇从外面看着冷冷清清,可走过了几条街后,市场上的人还是蛮多的,有相熟的看到茶摊老板娘,就好奇的问道:“今天这么早就收摊啦,你牵的是谁家娃娃?”
“这我侄儿,带他来卖点果子。”茶摊老板娘也是个苦命的,十七那年嫁到白石镇,本来过的挺好,哪知道男人跟人上山打猎,被野兽追的滚下山,摔断了脖子一命呜呼,家里就剩了她孤儿寡母,没办法,她才支了个茶摊,冬日里茶摊摆不了,就做些绣活儿,勉强度日。
君泷不是真的小孩子,对方说话又没避讳他,一路听下来,就把这茶摊老板娘家的事情听了个差不多,心里有点愧疚,人家日子也过的艰难,还为了他提前收了摊子。
“大婶……”君泷见她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跟隔壁摊子借了个藤条簸箕,就拿出十几个苹果摆在上面,剩下的放在身后,蹲在了摊子后面,就靠过去小声的说道:“等下卖了钱分我一半就好。”
“我妹妹家的小子就比你大几岁,等下卖了钱你可揣好了,千万别弄丢了。”老板娘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拒绝的话,只是怜爱的摸了摸君泷的脑袋。
这一条街上卖果子一只手都数的出来,又数君泷的苹果又大又红,闻着就香甜,不用吆喝,就围上来几个买家,君泷趁老板娘跟人谈价钱,蹲在她身后悄悄的往口袋里继续填苹果,卖了好一阵,都没有卖完。
老板娘忙的招呼不过来,也压根没发现君泷在数量上做手脚,可再移花接木也得有个限度,君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折腾了一会儿就累坏了,看着天色不早了,也就住了手,等着老板娘卖完这最后七八个,就打算收摊了。
太阳西斜,市场上的人也渐渐少了,茶摊老板娘把围裙兜里的铜板用帕子包了起来,又打了两个结,递给了君泷,君泷见她一个没留,不肯伸手去接,两人正在推让,摊子前来了一个汉子,拿起一个苹果二话不说就咬了一口,嚼了嚼,咽下一半,就呸了一口。
“酸死老子了,看着红红的,原来是唬人的,什么破果子!”这汉子说着,起身就要走,一脸的不忿好似真的上当受骗了似的。
“你还没给钱呢!”茶摊老板娘起身就抓住了那汉子的袖子,她可认得这人,镇上出名的痞子毛旺,三十大几了穷的讨不上媳妇,成天偷鸡摸狗的不干人事。
“呸!臭寡妇,拿野果子骗人,要什么钱!我还没让你赔我酸倒的牙呢!”毛旺说着,就推了老板娘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君泷把那包着铜币的手帕收进了背包,就赶紧起身去扶老板娘:“大婶,你没事吧?哪里疼?”
“没事,没事,毛旺,这果子我卖了半下午,就没一个说酸的,你想赖账没门,大伙给评评理啊,这都赶上明抢了,今天抢了果子,明天是不是要抢钱了?”
“臭婆娘,瞎嚷嚷什么!信不信我打你!”毛旺撸起袖子挥舞了两下满是黑毛的手臂,钵大的拳头眼瞅着就要砸到老板娘身上,君泷忙拖着老板娘的裤腿,将她拽的倒退一步,才险险避开。
“吱~吱~”倪勋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从君泷怀里探出头就要跳下地。
“你别动,让我来!”君泷把挣扎不休的倪勋塞给老板娘,就板着小脸气势汹汹的走到毛旺面前,然后俩腿一软就躺在了地上,一边打滚一边哇哇大哭。
“坏人抢我果子,还打我婶子!我一天没吃饭了……”君泷眼泪没掉几颗,卖可怜的话说了一大筐,说一句嗷嗷哭一嗓子,市场上还没走的人全围了过来,开始纷纷指责毛旺欺负人家寡妇和幼童。
被老板娘紧紧抱着的倪勋目瞪口呆的看着撒泼放赖的君泷,连挣扎都忘了,嘴张的老大,眼睛瞪的溜圆,这就是你说的‘让我来’?倪勋的三观受到了一记暴击。
“坏人抢果子,还抢钱,卖果子的钱都被抢走了!没饭吃被饿死,还不如被打死算了,你别打我婶子,你打我吧……”君泷滚的满身土,哭的一脸花,眼泪鼻涕全往毛旺的裤腿上擦。
“小小小兔崽子!我啥时候抢钱了!要钱是吧!我给你!给你!”
从来都是自己耍赖的毛旺头一次见着比他还赖的,气的都结巴了,边上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满了人,他不敢再动手,想把君泷推开吧,一伸手他就嗷嗷叫,搞的好像他下黑手掐了人似的,听着边上一圈人都在指责自己,几个汉子撸起袖子要见义勇为了,忙掏出钱袋,还没等打开,整个钱袋就被君泷跳起来抢走了。
“我的荷包!坏人!”君泷抢了钱袋就跑到了几个撸起袖子的男人身边,抽抽噎噎的继续装可怜。
毛旺这下真的是气的鼻子都快歪了,刚朝君泷走了两步,想拿回自己的钱袋,君泷就躲到了最高最壮的刘屠夫身后,还抱着刘屠夫的大腿冲他做鬼脸。
“那是老子的钱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