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十一郎跟着柳管事一路,到了前厅。
刚进去后他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男子。
男子年纪尚轻,二十上下的样子,黑发用白玉冠拢起,剑眉英挺,嘴唇微薄,棱角分明的脸庞倒是让箫十一郎心下暗自赞了声,男子端是长了幅好相貌。
他的脊背挺直,见柳管事和箫十一郎进来后只是用漆黑的眼神淡淡的看向他们,眼神一点波澜也无。
男子右侧坐着一身绯衣的王怜花,箫十一郎知道这男子只能是一个人了。
万户山庄庄主,沈万。
对这个沈庄主,箫十一郎倒是好奇的很,因此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意思,等柳管事给男子和王怜花行了礼后,箫十一郎便向男子拱手笑道,“见过沈庄主,在下箫十一郎。”
沈万点点头,神色淡淡,“萧公子有礼,还请坐下说话。”
箫十一郎道了谢,在下首处离王怜花靠近些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王怜花见状微微皱了下眉。
“你怎么不坐那边?”
他拿着合起来的扇子指指沈万的下首处。
“我只是随意坐下的。”箫十一郎无辜的看着王怜花。
自己和沈万又不熟悉,当然要坐在王怜花这边了,说话也方便些。
沈万对王怜花的出声稍显意外,视线在箫十一郎和王怜花身上不留痕迹的转了一圈便收了回去,也没吭声。
平时可没见过自家管家还会“关心”客人坐哪的这类闲事,嗯……不太对劲。
看来这箫十一郎倒不是什么一般的客人。
王怜花睨了箫十一郎一眼,他欠着对方人情这点让王怜花觉的不舒服,虽然说这个人情往细里面说,他完全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但毕竟箫十一郎也算是把他换下当了替罪羊。
沈太君想污蔑王怜花不成就想诬陷箫十一郎和风四娘与熊猫儿三人,结果被“小公子”横插一脚,把真的割鹿刀盗走给了箫十一郎,沈太君自然大动肝火,也把所有罪名都推给了箫十一郎。
如今他把箫十一郎带会万户山庄,沈太君也借机把万户山庄想要占据割鹿刀的消息播撒的出去,现下这箫十一郎和万户山庄就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绑到一起了。
这么一来,尽管也不是箫十一郎的错,但一想到从初见对方时就不怎么愉快,到现在更是没什么好事,因此刚才说的话,倒有些故意找不是的意味了。
……
王怜花抿抿嘴,不理会箫十一郎,转而朝沈万开口,“主上,天宗门盯着万户山庄也有些时日,你看……”
在箫十一郎来之前,他和沈万说了当务之急是解决天宗门,至于沈家庄,先暂时让它蹦哒一会儿,总会想法子收拾了它。
“所以说……沈家庄那么一传,江湖人应该有很多人都知道是万户山庄想要割鹿刀了?”
沈万却是淡淡的问了个问题。
王怜花把扇子展开,难得肃容道,“自然,沈家庄在江湖上的威信甚高,尽管出了沈太君假称与主上你有亲戚关系的事情,人们大多也只是说沈太君年纪大了,犯了糊涂。”
“沈庄主,想必王怜花与你也说了各中曲折,这割鹿刀,到底该怎么处置才是?”
箫十一郎也开了口,割鹿刀本是沈家庄的,将来沈大小姐嫁到无垢山庄去就是连城壁的,而那天宗门也在找割鹿刀,为了割鹿刀还要把他杀了,还有那什么小公子,刀可是小公子给他的,这小公子却不知又是个什么人物。
两人都在等着沈万出个主意,事关万户山庄,总得由庄主想个一二才是。
“……”
沈万略加思索了下,割鹿刀,沈家庄,无垢山庄,天宗门。
他想起来花满楼说起过的连城壁的婚和沈大小姐的婚事,当时花满楼还说凭着无垢山庄和桃花堡的交情,连城壁的喜酒花老爷必须是得去的,因为连城壁父母皆去世,花老爷算是连城壁的长辈,得要为连城壁的婚事操办些,花家兄弟有空的也要去,花满楼当时还打趣问他要不要去喝杯喜酒,沈万没回答,只是说了别的话上去了。
不过有了割鹿刀一事,他倒觉的去喝个喜酒也不错。
算下来,连城壁的亲事也要近了,似乎是在七八月份。
花老爷的寿辰就在下月中旬,他把连城壁的喜酒也喝了的话,就得在江南留上个几月了。
这么一来,倒是能有理由在江南多待些日子了。
想到这,他的唇角勾起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让一直看着他的箫十一郎有些奇怪。
他还以为这沈庄主的表情只有淡漠一种。
王怜花却直觉自家主上可能想到了别的事情,而且露出这种表情的情况下,极有可能,是关于花家七童的事情。
……
所以说,他的手好痒好想打对方怎么办,虽然知道会败在沈万的手下但本是让你想割鹿刀这件正事你却还有心思想到别的事情确实让王怜花觉的这个主上该换个才对,沈万实在有些个不靠谱可普天之下又去哪找个对方这样身手的人以至于连天宗门这样势力极大的极其神秘的杀手门派都迟迟不敢动作……
箫十一郎惊讶的发展坐在自己上位的王怜花全身上下好像散发出一股怨气,“呃……?”
“主上,你在想什么?”
王怜花弯起嘴角,语气带笑。
箫十一郎凭着曾经与狼群待在一起的练就的对危险的直觉向椅子边上缩了一缩,王怜花肯定是不高兴了,要是沈万说出什么不对的话来,他估计王怜花就要动手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