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崔李氏与崔垣歇息,崔李氏若有所思的问:“二爷你觉得长平如何?”
崔垣唔了一声,道:“家世才貌皆是上等,有君子之风,却不迂腐愚钝……你突然提起他,是想撮合他和容容?”
崔李氏道:“别看长平模样生得温柔多情,可是对姑娘,却最是冷漠,京城里被他下脸子的姑娘就不知道有多少。偏偏他对容容倒是和气,还为她费尽心思,这么晚了心里都还惦记着容容。你说啊,他这另眼相待,莫不是看上我家容容了?”
崔垣想了想,摇头道:“长平不是说了,他把容容当成亲妹子看,若他心里真有容容,哪能如此坦荡,在你我二人面前,也不见局促。如此看来,他心里还真是把容容当妹妹看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崔李氏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将头搁在崔垣臂弯,愁道:“以后容容的亲事还不知怎么办了?今日公主府之事,明理的人知道不是她的错,但是总归还是会有闲言闲语传出去的,对她的名声可不好。这世道将女子名声看得这么重,日后她的亲事定会有些艰难的。”
她心里发愁啊,眼看崔容已经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纪,偏偏出了这档子事。想到这,对于永乐公主她更气了。
崔垣道:“放心吧,有我在,容容的事你就别太操心了。日后,我们多给她备些嫁妆,又有父兄给她撑腰,万不会让婆家瞧不起她。”
崔垣心里念头急转,突然想到一事:“对了,卿丫头她们不是说着要去温泉庄子玩吗?明日你便给勇毅王府传个话,让她约了容容出去玩,带着容容散散心,不然她一个人闷着,还真怕她闷出病了。”
崔李氏颔首:“我正想把京外那个温泉庄子的地契给她,拿着让她练练手,都是大姑娘了,也要学会料理俗物。”
“你看着办吧。”
夫妻二人又说了一些闲话,这才歇下。
第二日,京城坊间不知从哪里就传出了崔国公府上六姑娘被慎国公夫人永乐公主气得病倒。
“咦,那永乐公主是做了什么,竟将人小姑娘气晕了?”
“你们可是不知,那崔六姑娘与那慎国公世子爷两人打小就定下了婚约,不过崔六姑娘生下来便被人抱走,流落在外,前些日子才被接回府。你们说,那永乐公主怎么看得上这样一个在民间长大的姑娘,心里自然是嫌弃的。昨日公主府花宴,你们是没看见哦,公主府一群人就欺负人家小姑娘,那崔六姑娘都被欺负得都哭了,回到府上就倒下了。听说她本就大病初愈,如今更是病上加病,可是可怜哦。”
“天可怜见的,那永乐公主自来嚣张跋扈,欺负了人,那小姑娘也是有苦只能往自己肚子里闷了。”
也怪永乐公主在京城里的名气并不甚好,她的嚣张跋扈,京城里百姓都知道。
也有人道:“那崔六姑娘既是流落在外多年,还不知道是什么性子了,说不定粗鲁无颜,永乐公主会嫌弃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有人立刻就反驳了:“既是打小定下的婚约,那也该言而有信才是。再说,那崔六姑娘又有什么错?如果不欢喜,分明可以有商有量嘛,哪里能这么明里暗里挤兑人家姑娘。小姑娘面皮子薄,可不就得气病了吗?”
有人神神秘秘的道:“我夫人娘家侄女就是在崔府做事的,听说这崔六姑娘不仅生得貌美,而且也是读书认字的。就说三年前那位状元爷,那是崔六姑娘一母同胞的嫡亲哥哥,崔六姑娘和她哥哥一样,可有着过目不忘的本是,老厉害了。”
“咦?既然崔六姑娘有才有貌,那永乐公主为甚还嫌弃?”
“哼,那永乐公主金枝玉叶,哪里是瞧不起崔六姑娘,分明就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平头百姓。那崔六姑娘,不过就因为是被一户普通人家养大的,虽是有才有貌,她仍觉得配不上她儿子。”
“永乐公主性子骄纵蛮横,只是可怜了那崔六姑娘,小姑娘若是脸皮子再嫩些,受人如此糟践,怕是恨不得直接吊死了……”
“听说崔六姑娘如今重病缠身,也距死不远了……”
……
流言越演越烈,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崔容成了那被“邪恶势力”欺负的可怜姑娘,如今病倒在床上,说不定下一刻就香消玉殒了。而永乐公主,则成了欺负人家姑娘的蛮横之人,还是瞧不起百姓的刁蛮之人。
上朝之时,崔垣便递了奏折,弹劾慎国公无信无义,妄为一朝之臣,纵容家里女眷欺负人。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微臣为我大晋战战兢兢工作,不求名利,只求能让我身后妻儿得以安稳过日子。可是如今我这做丈夫父亲的,却眼睁睁看着我的夫人闺女被欺负。皇上明鉴啊,微臣苦啊,微臣的妻儿更苦啊,微臣的小女如今还躺在床上,太医说她心病缠身。还望皇上能给微臣做主,还微臣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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