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玉在一边插嘴道:“六姑娘您是不知道,这燕窝可是我们姑娘亲手挑了里边的细毛,让奴婢在廊下熬了一个时辰才呈上来的。”
崔容笑得礼貌而又客套,道:“五姐姐有心了。”
又吩咐一旁侍候的云袖:“还不抬了椅子过来,没看见五姑娘还站着吗?”
云袖忙赔罪:“是奴婢的错。”
又忙去抬了一把雕梅花的三脚圆凳过来,搁在崔颜身后:“五姑娘请坐。”
崔月从床上下来,她身边的大丫头跪下来给她将绣着莲花的绣鞋穿上,她理了理头发,道:“我屋里还有给母亲做的一双鞋子还没做完了,就不多待了,你好生养着,等我得了闲,再来看你。”
与崔容说了,她反身把崔芸从床上抱了下来,倒是很有姐姐的样子,又与崔芳道:“四姐姐上次描的那个花样子倒是好,明儿我去向你讨个喜庆的花样子来,可不要嫌我烦了。”
崔芳抚了抚面庞的碎发,笑道:“瞧你说的什么话,自家姐妹,我又怎么会嫌你烦了去,你尽管来便是,我会备好点心茶水等你的。”
崔月便嘻嘻的笑:“那可是好了,四姐姐那里的好东西就是多,我这可是占便宜了。”
崔颜表情有些僵硬,去拉了崔月的手道:“我这一来妹妹就要走,可是瞧不得我?若是如此,妹妹坐下便是,既是我不讨喜,我也就不留在这里碍你眼了,倒是扰了你们快活。”
说着,她眼里就浮出了泪,扭头就要走。
崔芳一把拉住她,道:“怎么的就说这样的话了?大家都是姐妹,在一起玩笑那才欢喜,谁又会嫌你碍眼?”
崔月面带薄怒,道:“你这人惯是如此,总以为自己能将别人的心看透了,你又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四房的四爷虽说是庶子,可是自小却也是养在老太太膝下,大家也都把他当成半个嫡子来看。而崔月是她嫡女,打小就备受四爷宠爱,娇养着,也是受不得气,自来就是有什么说什么。
崔李氏过来,无奈道:“都是一家姐妹,你们有什么好置气的?”
“母亲!”
崔颜泪光盈盈的,捏着帕子按了按眼角,一副委屈难过的模样。
对着长辈,崔月也做不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来,缓了神色,又有些尴尬。
崔李氏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道:“姐妹之间,偶尔也会有摩擦,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过等你们嫁了人,就知道,最亲近的,还是姐妹。到那时候,你们想亲香也没机会了。”
崔颜走过来,握了崔月的手,道:“七妹妹别生姐姐的气,我这一刚来,你就要走,我还真以为你是厌了我,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
崔月鼓着脸道:“你这人,就会胡思乱想。”
她的确是有些讨厌崔颜,甚至觉得她有些恐怖,但是好歹也是十多年的姐妹,说是避之不及,那也不可能。
她摸了摸鼻子,道:“你们也知道我手笨得很,说好给母亲做的鞋子,从开冬就开始了,如今也才做了一只,再这样下去,恐怕到了春天,我才能做好了,那时候也不能穿了。这两日,我都闷在屋子里做鞋了,要不是听说六姐姐身体不舒服,我才不会过来了。”
闻言,崔颜顿时破涕为笑,道:“这样啊,那要不要我帮忙?我还可以帮你分线,给你打打下手了。”
崔月看她这个模样,倒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她刚才是有些过分了,便道:“算了吧,我自己的事情,哪能麻烦你。”
又问崔眉:“你是要在这里玩,还是和我一起回去?”
崔眉嘴巴不得闲,又吃了两块点心,抽出帕子擦了擦手,她站起身来,道:“我和你一道回去好了,六姐姐,等我做了好吃的,再给你送来。”
崔容点头。
崔月三姐妹离开,屋里瞬间就好像空了很多,崔容随手将燕窝盏递给一旁的云珠,崔颜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瞥了那一口未动的燕窝盏,笑道:“我听寒玉说,你又病了,心里还担心了,不过看你气色倒好,我就放心了。”
崔芳也笑,道:“我听到这个消息也担心着了,不过看来她是没事。”
说着,她微微皱眉,道:“那慎国公府的人也太过分了些,姑娘家的名声何等重要,也难怪你生气难过了。”
如果是一般人家的姑娘,被这么欺负了,恐怕也就把委屈往肚子里咽了。
崔颜道:“听寒玉说,外边都传遍了,都说永乐公主跋扈,欺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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