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湘竹走上前来,忍不住惊问。
烛光下,崔芳一身狼狈更加显眼了,外罩的刺绣斗篷下摆沾满了脏污,她的一头青丝也沾满了泥尘,眼角微微发红,还残余着哭泣后的泪痕以及眼角眉梢带着的春意,就像是原本含苞待放的桃花慢慢的打开了花瓣,露出里边娇嫩妩媚动人的花心来。
眼尖的看见崔芳脖子处露出的红痕,湘竹也顾不得主仆之别,走上前去扯开她的衣领——白皙娇嫩的皮肤上,遍布着斑驳细密的红痕,从修长的脖子一直蔓延到胸口,更是往下还有,这一枚枚红痕就像是白雪地里盛开的一朵朵红梅,无端让人觉得糜烂旖旎,脸红心跳。
湘竹顿时如遭雷击,她大了崔芳五岁,今年已经十九了,原本和她一个年龄的丫头大多都已经出嫁了,她就看见那些嫁人的丫头她们脖的子、身上都出现过这样的痕迹。这种艳丽的颜色,问她们这是什么,她们脸一红,便告诉她说只要她嫁了人就知道。
湘竹怎么不知道这红痕代表了什么,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
“湘竹姐姐,姑娘,姑娘被那三皇子欺负了!”
耳边是梧桐无措慌乱的声音,湘竹看着自家姑娘失魂落魄没有任何生气的一张脸,一咬牙,转身一巴掌打在梧桐脸上。
“嚷什么嚷,还怕其他人不知道吗?快去将门关上!”
沉声吩咐着,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是镇定,这份镇定感染了梧桐,让她忍不住听从她的吩咐去关好了门窗。
湘竹眼睛有些发酸,她看着崔芳,担心的唤了一声:“姑娘······”
崔芳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她,突然道:“湘竹,我已经没了清白身子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她只是单纯的发问,问完她自己想了想,道:“我会不会被送去尼姑庵,绞了头发做姑子啊?”
这样的例子是很多的,一个姑娘家若是失了清白,没了名节,多数都是被家族放弃的,不是让其自尽,有家庙的人家会被姑娘送到家庙里了此一生,没有家庙的也送到尼姑庵去,绞了头发做姑子,常伴青灯古佛的。
“姑娘!”
湘竹再也忍不住将她抱住,眼泪簌簌的就往下掉,抹了眼泪,她看着崔芳一身狼狈,对也在抹眼泪的湘竹吩咐道:“去,让婆子提两桶热水来,姑娘要沐浴。”
吩咐下去,不一会儿婆子就将热水送来了,屏风后边的浴桶冒着腾腾的热气,湘竹从箱笼里取了用琉璃瓶子装着的桂花香露,往水里边倒了两滴,顿时整个屋子里都带着一股子淡淡的桂花香。
“姑娘!”
给崔容把外边的斗篷解了,里边的衣裳更加凌乱不堪了,大敞开的衣襟,露出里边白嫩的肌肤。
湘竹给她解了衣裳,才发现她里边竟然没有肚兜,她咬牙,怕说什么崔芳会觉得更加难堪,便什么都没说。
从脖子到胸口,甚至是腹部,都有斑斑的红痕。
梧桐忍不住捂着嘴巴哭了起来,崔芳看着水面上映出的一张脸,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她并没有哭出声,只是默默的往下掉着眼泪,眼泪珠子落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将水面上的那张脸搅得也模糊了。
“姑娘!”
湘竹忍不住抱着她哭了起来,她们姑娘这么好,这么温柔,为什么要经受如此大的折磨?
————
“四姐姐怎么出去透气这么久也没回来?”
崔眉趴在池子旁边,忍不住问。
崔容皱了皱眉,问添香:“几个时辰了?”
添香也觉得奇怪:“一个半时辰了,四姑娘按理也该回来了。”
崔月脱口而出:“四姐姐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呸,胡言乱语!”
崔容轻轻啐了她一口,笑道:“我看四姐姐醉成那个样子,如今不知道正坐在哪里歇息了。”
她们正说着,就见云珠走了进来,闻言便笑道:“姑娘们别担心,刚才四姑娘遣了丫头来,说她有些醉了,就先回去了。”
崔月忍不住道:“四姐姐这酒量也太浅了吧!”
崔容懒懒的靠在池子旁,重来一次,她也没什么大抱负,只求日子过得顺畅如意罢了,日子怎么舒服就怎么过。不过有的时候,一帆风顺的人生根本就不存在。
“四姐姐本就没怎么吃过酒,我听说大伯母从来不让她碰这些东西,就算是吃茶,也只让她吃奶茶。”
这是她上辈子才知道的,听说崔芳能有那么一身白嫩的肌肤,也是因为打小就吃这东西的原因。不过,崔容一直觉得很奇怪,她总觉得大伯母对待四姐姐的态度有些问题,不像是对待自己的闺女,反倒是,反倒是现在培养一件能为她所用的东西一样。
“对了,添香,你去看看我煮的鸡蛋怎么样了!”
突然想起那一篮子鸡蛋,崔容急忙吩咐道。
添香走过去,将煮在池子里的一篮子鸡蛋提了过来,崔容也不怎么讲究,自己拿了一个在池子边上敲了一下,便伸手将鸡蛋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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