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通牒?”,回答宰相的并非奥尔达斯,而是刚进入议事厅的新王巴雷特斯特林。
新王有着让人难以言喻的威严,不光是他身为王者的气势,更有嗜杀成性国王的实迹摆在那里,光是盯着他看,就让然觉得不寒而栗。
奥尔达斯很快挪开视线,他以前并非唯唯诺诺的人,很多时候还未根据事实以及当时的情况据理力争,也因此博得了西境年轻一代最杰出代表的头衔。可是在这王都,他学会了隐忍。一切都要忍气吞声,等待机会才能发言。特别是在新王面前,一个不慎便可能被他生撕活剥。这绝非耸人听闻,事实上包括先王后以及新王的几个弟弟,都是这样死的。这位心情暴虐处事方式不同于先王的新王,正成为王室和贵族的噩梦,光是他登基继位的这一年内,王室成员少了九成,王都的贵族们也去掉大半,除了很大一部分是逃离王都外,剩下的多半死在新王的手下。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再敢在新王面前说三道四,不过讽刺的是,国王身边的重臣到没有什么变化,宰相肖恩克兰,王都骑士团团长,裂岩骑士怀亚特赫恩,禁军统领,霖羽骑士,布兰查德朗曼等人,都是旧王身边重臣,现在依然受到新王重用,可见他的本事、能力果然在一般人之上。
奥尔达斯可谓新王朝上位的唯二新人。这在历代国王任上都是极少见的事情。一般来说,新王上任,就是朝内一次大患血。老人自然不会受到新王重用,而新人们凭借着从龙之功也会得到应有的封赏。可惜新王巴雷特并非普通国王,他的上位几乎没有借助太多的外力,自然没什么人需要赏赐,再加上他本人的暴虐和肆无忌惮,原本可能就不把所谓的重臣房子啊心上,至此种种,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新王朝同旧朝在人事任免上的类同。
奥尔达斯收回视线,却无法避开另一道如有实质的目光。那就是另一个被新王提拔的人,屠戮者血鹰。此人来历诡异,既是草原人种,武艺和格斗方式却同大陆上任何国家都有不同,他本人身上更是带着浓重的尸臭,要不是他一直跟在新王身边,说他是王都屠杀事件中幸存下来的死灵也会有人相信。
被对方赤红色的眼睛盯得浑身不自在。奥尔达斯侧过身体,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哼!小小的边境贵族,竟然还想同我叫板,管他什么通牒不通牒的,给杀光他们。”,新王说话时,不知道是否错觉,总觉得他的眼睛也变得同血鹰差不多的颜色。
“且慢”,奥尔达斯踏前一步,虽然他很不愿意这样做,可是看到身边的重臣们,都是眼观鼻,鼻官口的样子,他心中的那一丝责任感还是蠢蠢欲动起来。他怀着十分悔恨的心情,先向新王施礼,“西境的小贵族,都是些没见过市面的家伙,要消灭他们自然十分的容易。不过…”,他偷眼观察,确定新王没有杀人的意思,才继续讲下去,“…不过,他们有胆子威胁王都,一定是背后有其它势力插手,臣建议陛下先听听他们的条件,让微臣推断背后的势力所图在把他们杀光也不迟。”
说完这些,奥尔达斯以躬身的姿态等待新王的回应。虽然他极力克制,在内心里不断呼喊自己的名字维持镇定,不过额头和鬓角渗出的汗珠还是低落在衣领上。
好一会儿,他感觉时间长的就像有几个小时。
“嗯,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宰相大人,那些乡下贵族怎么说?”
奥尔达斯长出一口气,并且在内心发誓,以后再也不做这种出头鸟了。
他注意到宰相别有深意的瞥了自己一眼。
“陛下,圣盟,不,是乡下贵族的说辞很奇怪。他们说世界正处在威胁之中,太阳即将毁灭,大地以地上的生灵将一并被消灭。为了免除灾害,必须合并力量,因此提议王国加入他们的联盟,并且为陛下在长老院中提供一个席位。”
奥尔达斯听到提议,眼皮子不禁跳了一跳,并非他对要求有什么不满,而是以他的经验和对龙晶城的了解。对方的提议多半是认真的。虽然自从那个休福斯特上台以来,龙晶城为核心的势力不断扩展,所作所为也让人匪夷所思,不过他们做事的效率,以及对外言论的真诚程度是确认无疑的。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人类即将毁灭这件事情,而且前一段时间的异族入侵,以及草原部众大批漂流的现象都说明了有异变发生。如果是他,虽然不会就此相信对方的说辞,却一定会想要听听对方到底要做什么,或者派出使者,或者让对方派人说明都是可行的办法。
不过对于当今的陛下,这样的事情是否说得通?
他抬头,望见的是巴雷特斯特林眼里闪动着危险的光芒。这种目光他见了不少,是新王杀人前特有的目光。
他不禁缩了缩脖子。
“宰相大人怎么看?”
新王视乎无法忽略两朝老臣的意见,率先让肖恩克兰发言。
王国宰相略做沉思,“陛下,对于这种事情,真假还在其次。关键在于那个长老院的席位,是谁为主导的问题。我想对方以一届贵族,要求同王室平起平坐,本身就代表了背叛的意思,应该予以严惩。”,宰相看了一眼奥尔达斯,“至于蓝尼恩公爵提出的,背后势力嘛,我们不妨先教训一下自己家里的家伙们,他们背后有什么人自然就跳出来了。”
奥尔达斯的第一反应是宰相说的中肯,策略也是极为到位,既不失大国的威严,又面面俱到。可是他心中总有些不妥的感觉,以他对龙晶城那位的了解,对方不失那么容易被糊弄的。至于所谓的背后的势力,根本就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托词,因为奥尔达斯敢肯定,真正的幕后黑手必然休福斯特,不会有别人了。
“宰相说的没错,有时候光是杀人确实无法解决所有问题。”,国王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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