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安至洛阳,水路自然要比旱路快得多,因此,等赵谌带着一百多僚人亲卫到了洛阳,飞虎军的一千将士,这才姗姗来迟。
赵谌等的早已心焦,因此,一等飞虎军一千将士全部到达,立刻便吩咐弃马上船。
飞虎军的战马,俱都是河套马,自然无法适应岭南的高温,因此,一千匹战马,全部留在洛阳,交由侯君集来负责照料。
一千名飞虎军,除了独孤谋所在的小队,上了宝船之外,其余的飞虎军,全部被赵谌安排上了五牙巨舰。
等到全部的人,都已经登上船舰,赵谌随后一声令下,停靠在洛水上的八九艘船舰,开始缓缓的驶离洛水,沿着漕运进入大运河中。
这次前往岭南,赵谌选择的路线,并非是由上次来时的路,经由运河进入长江,再在扬州出海,绕上一大圈子,转入南海。
这次选择的航程,则是直接沿着大运河向东,一路经由辽东出海,从渤海湾哪里,调转方向直奔南海而去。
有些念头,总在心里晃动,若不亲眼看看,总是会疑神疑鬼的!
八九艘船舰,行驶在运河上,因为是七月的缘故,一路上都是风和日丽,越是南行,气温便一点点的升高。
船舱里根本呆不住,赵谌便依旧是在宝船宽阔的甲板上,搭起一个太阳伞,躺在哪里,一边喝着冰镇的啤酒,一边望着被僚人虐的‘哇哇’乱叫的一帮飞虎军。
都是关中的汉子,放在陆地上,个个拎着刀子,都敢跟熊瞎子对着干的杀才,可等到上了船舰,一个个就跟喝醉酒的醉汉似的。
东倒西歪,吐天吐地,凄惨的样子,简直不忍目睹!
没时间。再给旱鸭子们,慢慢传授习水了,赵谌趁着船舰还在运河,不需要僚人们。时时的坚守岗位,便让僚人分组,带着飞虎军的旱鸭子们,传授习水之术。
方法很粗暴,过程很惨烈!
僚人们心里都惦记着岭南的家人。能有多少的耐心,给旱鸭子们,耐心的讲解!
不会水是吧?
害怕水是吧?
看见水就晕头是吧?
很好呀,一人腰里栓根绳子,半浮在水里,随着船舰的速度,跟在后面的水里,保证不长时间,上面的症状,就全部消失了。
飞虎军的杀才们。好歹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往日里,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
尤其独孤谋这家伙,还是出自关陇门阀的人,心气儿高,当初都有洁癖的人,结果,到了新军营后,愣是变得现在荤素不忌了。
因此,被一帮僚人们这么折腾。那心里,肯定是攒了一肚子的火气!
学吧,一帮杀才们,被丢入水里。大口的灌着水,两只手拼命的扑腾着,就好像断了翅膀的鸟儿似的,其形其状,简直要用悲惨来形容了。
赵谌对此,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等到一群被水淹够了的家伙被拖上船,随即,便拿出葡萄糖、盐水,一人一瓶全给注射上。
十五岁的人形塔少年,自幼便跟着府里的家将们,练习棍棒之术,吃过苦头多了。
可眼见得,一帮飞虎军被折磨的凄惨的样子,少年脸上的肤色,禁不住稍稍白了一下。
“害怕了?”赵谌蹲下身,在给曹震茂注射葡萄糖的时候,望着一旁给他打下手的侯勇,轻笑了一声问道。
“没!”侯勇脸色本来有些发白的人,听到赵谌这话,立刻坚定的摇了摇头,对着赵谌说道:“侯爷这是为了他们好,俺明白的!”
“以后别侯爷侯爷的叫了!”赵谌闻言,忍不住轻笑一声,起身后,又蹲到独孤谋身前,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的侯勇说道:“以后就叫赵大哥吧!”
侯君集乃是郡公爵位,比他还要高出一爵,再者,侯君集跟老秦程咬金他们,都是平辈论交,所以,听到侯勇每次叫他侯爷,总让他有些怪怪的。
侯勇的性子有点彪,平时看上去有点木讷,沉默寡言的,什么时候见了,都是一副傻呵呵的样子,看上去就像个老实巴交的孩子。
此时,听的赵谌的话,侯勇顿时伸手挠了挠头,裂开嘴,冲着赵谌的后脑勺,傻笑了一声,木讷的大半天,这才期期艾艾的叫道:“赵…赵大哥!”
“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啊!”等到赵谌跟侯勇都离开了,躺在哪里输液的独孤谋,顿时仰望着头顶蔚蓝的天空,叹了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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