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船就停靠在洛阳的码头,一直由僚人亲卫们,轮流的照看维护着,赵谌带着老太监一行人,从长安灞桥出发,不过三两日,便到达了洛阳府。
等到了洛阳时,从秦岭出发的大军,早已经到了洛阳,等到赵谌也到了洛阳,双方修整一日,随即,便又兵分两路。
赵谌依旧带着老太监跟一百多亲卫,坐着宝船由水路,直接奔赴山东,而五千大军,则是由旱路直接赶赴山东。
李二造的船只,都是海上行驶的海船,自然不适合在洛阳督造,因此,便直接在山东建造船厂,在那里造船,只等赵谌带人过去,就能直接从海上出发了。
跟大军分别,宝船随即便也出发,经由黄河入海,这几年随着山东的商贸来往频繁,这条海路早就变得通畅无比。
再加上,而今正好是黄河的汛期,因此,宝船一路上都是顺风顺水,没过多长时间,宝船便由黄河,进入了辽阔的大海。
这次赵谌前往山东,宝船上除了僚人亲卫之外,便是老太监跟他的两个徒子徒孙了,自打宝船从洛阳出发,这三人在一路上,便显得异常的兴奋。
尤其是老太监,感觉就不像是,来给赵谌做保镖的,而是,被李二放出来度假的。
成天的就在宝船的甲板上,舒舒服服的躺在那里,一边享受着两个徒子徒孙的服侍,一边欣赏着一路的风景。
貌似从长安出来的人,不管是谁,大概都有这样的毛病,一脸跟命不久矣,抓紧时间享受美好时光的恶心样子,恨不得。把多少年欠缺的遗憾,一次性都得享受齐了。
那时候的李承乾是这样,如今的老太监,也是这般模样,而且,比起李承乾来,老太监做的更加的过分。
在长安时。整天的在李二面前,缩肩塌背的,结果,一出了长安城,尤其到了宝船上时,立刻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换上了一身的燕居常服。脑袋上顶着一顶员外帽,走路都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冷不丁还以为,是个某地的富家翁一般。
而且,还是个那种,突然赚到了大钱,不知道怎么花销的暴发户一样。整天将那两个徒子徒孙,折腾的够呛!
而反过来,跟老太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赵谌自打出了长安城。就一头钻进船舱里,除了在洛阳时,下来跟独孤谋几人碰面之后,直到宝船进了大海,都很少看到赵谌出现。
这一次高句丽之行,老将们花了几天几夜的功夫,给他精心策划了好几条战略方案。都是在假设遇到的方案上,进行的演变以及应对。
而这些,赵谌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就能够一次性吃透,老将们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将这些方案,都记录在了纸上。
而赵谌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缩在船舱里,就是在研究这些方案,希望能够在赶到辽东之前,彻底将这些方案,全部记在脑袋里。
宝船已经行驶在海上,外面风平浪静,时辰已经是快下午的时候。
正在船舱里,低头看着高句丽地图的赵谌,忽然听到船舱外面,传来老太监的咳嗽声,随即,紧闭的船舱,便传来一阵轻叩声。
“这都快半月了,还没研透?”敲门声刚刚响起,还没等赵谌回复,紧闭的船舱门,便被老太监推开,而后,便见的老太监,手里端着一个盘子,施施然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不敢松懈啊!”赵谌这些天,早已经习惯了,老太监的这种‘无礼’举动,闻言后,随即便抬起头来,微微的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冲着老太监说道:“都是关键时刻保命的良策,哪能随随便便的,就看一眼完事了!”
“你想的太多了,这样可不好!”老太监说着话时,将赵谌面前的一堆资料,全部推到一边去,而后,将手里的盘子放在赵谌面前,自己也坐在赵谌对面,望着轻轻揉着眉心的赵谌开口道。
盘子里乃是,刚刚烤好的几条鱼,上面涂了一层辣椒油,烤的金黄金黄的,看起来色泽鲜美,让人食欲大开。
“一万多条性命啊!”从盘子里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在嘴里慢慢咀嚼着,赵谌对着老太监,叹了口气说道:“我就希望,带着他们出来,还能够带着回去!”
“这是战争!”老太监给赵谌面前的杯子里,倒满了一杯酒,自己个儿也倒了一杯,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品着,望着赵谌感叹道:“咱家倒是也希望,能够都好好的,一个不剩的回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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