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赌一把吧!”看到自己的亲卫应喏而去,坐在椅子上的刘兰,顿时长吁了一口气,而后,使劲握了握双拳,一脸决绝的说道。
而就在半个时辰后,夏州城的城门,缓缓地开启,片刻后,便有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马,从城门里出来,向着河东的方向,一路冒着风雪,马不停蹄的离去。
河东,绛州龙门,薛家堡中;
此时,已经是快要傍晚的时候,天色灰暗,因为昨夜刚刚又飘过一场小雪的缘故,空气中显得格外的阴冷,坐在屋子里时,便能听到外面的风声,拂过屋顶时,发出的‘呜呜’怪叫声。
薛家堡依山而建,占据了很大的一块地方,整个薛家堡,就如是一座小城池一般,整个城堡分为内外两处地方。
内堡自然是薛氏的地盘,里面壁垒森严,整个薛氏的核心,就在这内堡里面,而外堡,则是属于依附薛氏的外人居住,街道、集市、酒楼等等,跟一般的城池,并无什么区别。
这座薛家堡,当初还是薛仁贵这一支薛氏所建,只不过到了后来,随着薛仁贵这一支薛氏的没落,这座城堡,便换成了又一支薛氏。
而这一支薛氏,如今的族长,也就是之前提到薛老太公,名叫薛大鼎,算起来,还是薛仁贵的堂爷爷,跟薛仁贵的爷爷,乃是一个太爷所处。
而此刻,这名薛老太公,就在薛家堡内堡的一间厢房里,而这间厢房,也不是别人的,恰恰就是之前被薛仁贵,踩断了一条腿的薛仁青房间。
此时的厢房里,燃着一个火炉,炉火将整间屋子,都烧的暖洋洋的,里面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草药味,而薛老太公,此时就坐在这间弥漫着草药味的屋子里。
而在薛老太公,所坐的对面那张木榻上,被踩断了一条腿的薛仁青,此刻就躺在那里,双目紧闭着,面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将视线下移,便可以看到,薛仁青露在毯子外面的一条腿,上面用布条层层的裹着,而在那布条上面,还有从里面渗出的点点血迹,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太公,你老该回屋休息了…”屋子里一直很安静,薛老太公就一直,沉默的坐在那里,面沉似水的望着榻上昏睡的薛仁青。
直到过了很久,紧闭的房门,这才无声的推开,随后,便有一名中年男子走进来,冲着坐在那里的薛老太公,恭敬的小声说道。
“这会儿,老朽不去休息死不了!”那名中年男子的话音落下,原本沉默坐在那里的薛老太公,又微微停顿了一会儿,目光这才慢慢转过来,望着进来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的冷声说道。
“太公说的哪里话!”薛老太公就是薛家堡的老祖宗,那是整个薛家堡的支柱,因此,听到薛老太公这话,男子立刻便露出尴尬的表情,冲着薛老太公说道:“青儿的伤势,不是一两日便能康复的,太公也要多休息才好啊!”
“哼!”听到男子的话,薛老太公顿时冷哼一声,将手里的拐杖,微微在地上敲了敲,而后,目光灼灼的望着男子,问道:“既然说到了青儿,那老朽倒是想问问,你这个做老子的,到底要如何处置那薛仁贵?”
“太公…”听到薛老太公这话,男子的表情,顿时有些犹豫起来,像是有什么担忧似的,望着薛老太公说道:“此事若是换了从前,那薛仁贵既然伤了我儿,自然便是饶他不得的,可如今…”
“如今又怎样?”听到男子前半句时,薛老太公的表情,还是一副淡然样子,然而,听到后半句时,不等男子说完,薛老太公便已经抢先开口问道。
“太公有所不知!”男子闻言,表情微微犹豫一下,这才望着薛老太公,显得有点无奈的说道:“那薛仁贵年前离开绛州,这一年时间,竟然去了军中,非但如此,如今,竟然都已经成了校尉身份,恐怕有些不好办了!”
私自处决朝廷军官,别说是,他们区区一个薛家堡了,便是当朝的兵部尚书,想要处决,那也得需要合理合法的根据才好。
“那又如何!”然而,薛老太公似乎早就知道一般,听到男子的话后,顿时冷笑一声,继而,目光转向榻上的薛仁青,目光有些发冷的说道:“薛家堡屹立河东不倒,莫不是还是给人下跪求饶来的不成…”
“太公的意思,我自然明白的!”听到薛老太公的话,男子禁不住暗暗苦笑一声,随即,便又望着薛老太公,继续解释道:“可今时不同往日,朝廷的力量正在日渐强大,这些年,已经开始将注意力,转向咱们了…”
“那是你的事情!”薛老太公听到男子的话,丝毫也不为所动,目光依旧望着榻上的薛仁青,头也不回的说道:“老朽既然将薛家堡,交到你的手上,怎么去应付朝廷,那是你的事情,老朽一概不管!”
说到这里时,原本望着薛仁青的薛老太公,目光忽然一下子转过来,直视着面前的男子说道:“但老朽只关心一件事,那薛仁贵,你打算什么时候处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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