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新军营,似乎与往日有点不一样,这一点,从赵谌踏进新军营之后,便感觉出来了,可具体哪里不一样,赵谌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出来。
远远的操场上,依旧传来朱有良那粗狂的号令,配合着这号令的是,整齐的马蹄声,以及士兵们的呼喝声,一声一声的震耳欲聋,这一切,都跟往日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可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赵谌郁闷的挠挠头,目光朝着四下里张望,企图寻找到不一样的地方,片刻后,他的目光偶尔扫到了营舍门前的那棵树,就跟恍然大悟似得,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确切的说,他的目光是停留在了那棵树下的一张石桌,以及石桌上摆着的一副棋局,按照正常情形来说,此刻的石桌两端,应该坐着两位老人,一边谈笑对弈,一边悠哉悠哉的饮茶。
而这两位老人,也不是什么外人,正是卸了甲,到军院里任职的老秦跟李靖两人,这两个老头,自从新军营建成后,便有事没事的泡在军营里。
闲了的时候,喝喝茶、下下棋,兴致来了的时候,还会对着操场上那些杀才们,各种冷嘲热讽,说什么徒有其表,像这种散漫的队形,也就在军营里摆摆架子罢了,一旦用到现场上,不用敌人来冲,自个儿便已经冲散了。
老将嘛,久经沙场,那经验肯定是杠杠的,更何况,边上还有位将帅级别的老头,所以,往往这种时候,就会有些死不要脸的玩意儿,屁颠屁颠的跑来,连哄带骗的从中骗去些经验。
这样的现象,早就已经成了军营的常态,两个老头大概也蛮享受这种退了休,还可以指点后辈的乐趣!
可现在的问题是,赵谌今日过来,竟然没看到这两个老头,往常这个时辰,两老头都会准时在那里喝茶对弈的,但现在那里却是空空如也。
石桌上还摆着一局残棋,两个边角那里,还摆放着两老头的茶壶,正午的阳光,穿透树荫像碎银一般,撒在摆着残棋的石桌上,这一切都表明着,是因为赵谌所不知道的什么事,突然让两个老头扔下棋局离开了。
“侯爷,某家猜想可能是要出征了!”而就在赵谌独自个儿站在石桌旁,微微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时,原本正在操练士兵的独孤谋,竟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赵谌身后,一脸我有大事告诉你的恶心模样,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是不是盼着出征啊?”听到独孤谋这话,赵谌原本皱起的眉头,更是加深了几分,说着话时,转过头来上上下下打量独孤谋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侯爷,瞧你这话说的,某家岂能盼着出征呢!”听到赵谌这明显不善的话,独孤谋立刻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就差指天发誓了,只不过,这话才一落下,那表情便忽然一变,冲着赵谌嬉皮笑脸的说道:“是手底下兄弟们盼着呢,天天都在军营里操练,都快麻木了不是……”
“哪里……瞧见了没?”独孤谋这话刚落,赵谌便一脸正经的回过头,用手指着不远处的秦岭说道:“哪里地广人稀,进去都是荒山野岭的,赶紧带着你的人过去,真刀真枪的来一仗,死伤多少你别担心,到时陛下问罪下来,本侯替你一力承担了!”
“侯爷,看你说的…”独孤谋的脸皮都快拧成一朵包子花了,听着赵谌的话,使劲的挠了挠头,一脸尴尬的道:“算了,那就当某家没说过这话好吧!”
“切,看把你能的!”赵谌听到独孤谋尴尬的话,极为鄙夷的扫了独孤谋一眼,而后,一撩袍子往老秦往日的石凳上一坐,转过头便望着独孤谋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两老头一块不见了?”
“某家也不清楚!”听到赵谌说起正事了,独孤谋也收起脸上的尴尬,冲着赵谌微微皱了皱眉,说道:“下了早朝的时候,陛下特意安排了人过来,老将军们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那你刚刚说的要出征了,又是怎么回事?”老秦跟李靖两人,早就已经卸甲归田了,可李二却将两人,急急忙忙的召回宫里,赵谌也觉得有点想不通,除非,真的就如独孤谋说的,李二这是又要准备开战了。
而且,能将老秦也一并召去,想来这场战争,定然还不是规模小的!
“侯爷难道没听到,前几日那焉耆派了使节到长安吗!”听赵谌又说到了出征,独孤谋刚刚才皱起的眉头,一下子又舒展开来,压低声音,冲着赵谌神秘兮兮的说道。
“听说了啊!”听到独孤谋这话,赵谌的眉头条件反射般的皱了皱,望着独孤谋反问道:“出征难道跟焉耆有关?”
焉耆使节来到长安的事,赵谌自然一早就听说了,可像焉耆这种西域小国,听是听到了,却从没往心里去过,可现在听独孤谋这语气,很明显,这次焉耆使节到来,定然带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啊!
“当然有关了侯爷!”独孤谋一说到这里,目光中立马便变得神采奕奕起来,那感觉,像极了一个十足的战争贩子。
随后,不等赵谌再问,独孤谋便噼里啪啦,将他知晓的、以及自己分析的,一股脑儿的说给了赵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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