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跟山兔道别回城的时候,高空之上,一个衣袂飘飘的人影疾掠而来。
这是一个长相俊美的青年,穿着一身淡青色丝绸长袍,稍有冷冽的表情使他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质,在怀春少女们看来,或许可以用“可远观而不可勾搭”来形容。
青年飞到之前发生过战斗的半山腰上空,停下来闭着眼睛静静悬浮,似乎在探测着什么。
过了一会,他霍然睁开眼来,眼底隐约掠过一抹冷芒。
他的目光往山下小路那边扫了一眼就收回来,下一刻,突然身影一闪,朝着半山腰一处没有被密林覆盖的空地急落。
他落下的速度非常快,落地时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唯恐踩伤了地上的青草似的,又像是怕草叶上沾染的血迹弄脏了鞋底。
他落在了鸦天狗的身旁。
鸦天狗正挣扎着爬起来,视野里突然出现一双鞋和青色长袍的衣摆。
鞋和衣摆都非常干净,鞋是白色的,衣摆是淡青色的,这是鸦天狗非常熟悉的颜色。他的身体僵了一下,停止爬起来的动作,虔诚地跪伏在地。
“是我办事不力,请主人责罚。”
……
“起来吧。”
沉默一会,青年淡淡开口,语气轻淡,嗓音柔和,若不看他的脸,听起来会有种春风拂面的感觉,可他说话时是面无表情的,于是听觉与视觉就产生了矛盾,感觉有点别扭。
鸦天狗闻言想要站起来,却因身上的伤而力有不逮。其实他的外伤已经自愈得差不多了,使他无法站起来的是内伤。
冷汗顺着鸦天狗丑陋的脸庞淌下。
一声轻叹在空地间幽幽响起。
手影一幻,青年的右手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晃动几下,一个十分繁杂的法术手决瞬间捏成,昏暗的天色下亮起一团淡绿光芒。
绿光从鸦天狗的头顶没入,不一会便完全消失。
鸦天狗默默起身,垂着头站在青年面前。
“此事错不在你,我应该早些过来将她带走的,只是被一些琐事耽搁了,你无需自责。”
“……是。”
其实在一直以来的相处中,青年都是很随和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从成为这个人的式神那一天起,鸦天狗就在心底里对这个主人有种畏惧。
“那个人,是谁?”
鸦天狗闻声抬起头来,顺着青年的目光往山下望去。
暮色渐浓,鸦天狗无法看见远处的事物,但知道青年问的是谁。
“一个二阶的阴阳师,叫晴明。”
“二阶?”青年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惊讶。
“是……是的。”
鸦天狗结结巴巴地回答,只是没有任何责怪意味的两个字,就让他的脸又被冷汗洗了一遍,偷偷抬眼看见青年那轻轻皱起的眉头,鸦天狗的双腿微微颤抖起来,几乎连手中的大刀都要拿不稳了。
“他很强?”
“不……不算强。”
“嗯?”
“他……有一把很奇怪的伞,能抵挡我的攻击。”
“奇怪的伞……”
青年轻声呢喃,远眺的目光没有聚焦,明显是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他忽然轻笑一声。
鸦天狗愕然抬头,忘了心中的畏惧。
“你是因耗光了灵力才被他打败的吧。”
青年并没有看见战斗过程,也对那个“有一把奇怪的伞”、叫做“晴明”的阴阳师没什么印象,但以他对自己这个式神的了解,除了上面那个原因,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手段可以让一个实力为二阶的阴阳师战胜三阶实力的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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