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斩钉截铁的大师傅三个字,金染的身子一顿,脸上一片的灰白,似乎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我……。”她的僵硬也不过就是一瞬,下一刻便突然激动了起来。虽然她的脸上现在根本瞧不出什么表情,但……那个样子该是算作激动吧。
“你们将我怎么样了?”
唐韵朝着小安子招了招手:“金染姑娘在下人里头到底身份是不同的,小安子去给她拿个镜子过去。”
小安子嘴角一抽:“是。”
这位郡主看着比自己主子年龄小了那么多,心性可是半点不比他良善多少呢。明知道金染方才那么问是个极其在乎自己容貌的人,这会子却吩咐他去拿个镜子。
拿了镜子能做什么?还不是叫她看看自己的脸?
就她那个脸呦……小安子莫名的便觉出了一丝兴奋,舔了舔嘴唇:“镜子来了。”
说着话,便将手里头的镜子一把按在了金染的眼前。
那人见了自己的样子……一定会极其的有趣吧。
“啊!”刑室里头响起尖利的一声嘶吼,极其的凄惨:“我的脸,我的脸,我的脸啊!”
女子的低咽不断的回荡盘旋,便如深更半夜时分意想不到的鬼哭,叫人听着毛骨悚然。
“拿走,拿走!”
咣当一声,小安子手里头端着的镜子便掉在了地上。小安子一愣,金染明明就被捆住了手脚,他便放心大胆的离着她极近。哪里想到那女人疯狂了起来,用那残破的身躯居然能将他的镜子给撞在了地上。
“你这个贱人!”
小安子的性子从来便不似他的外貌一般的可爱,叫金染下了面子心头立刻就升起了蓬勃的怒气。抬手便朝着金染脸颊狠狠扇了下去。
他用的力道极大,打的金染整张脸都偏了过去。四下里却一片寂静无声,并没有想象中打人耳光的脆响。
唐韵砸了砸嘴:“好好说话不成么?干什么动不动便要打人呢?你也不怕……沾手?”
小安子:“……。”
某小太监泪奔,真的很沾手啊!
金染脸上的皮已经叫大师傅给剥掉了,这会子只剩下血肉。这么一巴掌实实在在的拍上去便如一下子将手给按在了黏糊糊一团的面团上,直接就给陷了下去。
“呕。”那个触感太特别,小安子头皮一麻,恶心终于战胜了理智。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弯腰吐了起来。
唐韵皱了眉,这承受能力可也太差了,好端端的吐什么呢?这个气味呦……
“跟你说了不许吐。”另一头大师傅却是怒了,一把攥住了小安子的衣领子,拎小鸡一般将他直接给丢出了刑殿。
听着身后咣当一声的巨响,唐韵:“……。”彻底的沉默了。
好奔放的太监!
“唐韵,唐韵,我不会放过你!”
耳边突然响起女子低弱的一声呢喃,听上去似乎半丝力道也无,却字字都好似渗透着血腥。
“哦?”唐韵侧头看向金染,这人这么快便从毁容的悲伤中醒过神来了?
连她都不得不赞叹一声,乐正容休调教出的人心理素质真不是一般的强。
“总有一日。”金染似乎抬了抬眼,如果那个动作叫做抬眼的话。
唐韵便看到那两只尚且算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恶狠狠盯着自己:“总有一日,你会死无全尸。你一定会死的比我惨!”
“是么?”唐韵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只有软弱的人才会对着旁人说狠话。”
这么一说,刑殿里似乎静了那么半晌,之后便是奇异的一声嘶。
“啊!”
唐韵捂了捂耳朵,叫的声音可也太大了,这俨然已经超出了人类极限了呢。
“大师傅。”她淡淡说道:“我要活人。”
所以,咱们可不可以不要说剥皮就剥皮?
“恩。”大师傅点了点头:“奴才也要活人。”
唐韵挑眉,所以?
“她这会子正是最兴奋的时候。”他说。
唐韵看了一眼金染,默了。
好吧,术业有专攻。她只知道金染这会子若是能动一定恨不能咬她两口,跟兴奋有半毛钱关系么?
“金染,我问你个问题,也许我可以赏你个痛快。”
金染这会子刚被大师傅撕了一块皮,疼的恨不能死,却怎么也死不了。哪里有心思回答她的问题?
唐韵紧紧盯着金染的眼睛,眼看着她的目光渐渐的涣散起来,便知道她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于是,素来沉稳的她眉眼中不由也染上了一丝焦急。
“你快说,萧妩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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