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不会忘了方才就是这个丫鬟请了自己进来,瞧着貌不惊人却每每都能在重要的时候一语惊人。她的心中便又再度升起了一丝怪异的熟悉感,可是,分明是第一次见到的人却又哪里来的熟悉感呢?
这种感觉叫她隐隐的觉出了几分危险来。
“你可是满意了?”
耳边传来萧广安一道低喝,唐韵侧过头去,立刻瞧见萧广安瞪圆了眼睛正盯着她看。
“萧王这话是不是问错了人?”唐韵撇了撇嘴:“今日分明是您的女儿处处针对我,我不过是为自己的清白辩白那么几句。临了处置她的人也是您,怎的如今却问起我满不满意来?”
萧广安便给噎了一下,到底还是有那么几分不甘:“……已经没有你的事了,怎么还不走?”
“这会子我可不能走呢。”唐韵微微笑着:“听雨阁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可得好好盯着看看,有没有人将听雨阁的东西给破坏了。不然,哪里能够放心?”
“唐韵!”萧广安怒道:“你如今已经不是萧家的女儿,你拿什么脸继续留下来?”
“嘘。”唐韵将手指轻轻按在自己唇边:“有些话萧王说的要小声些,这到底是祖父的地方。”
她朝着天上指了指:“说不定,祖父就在哪个地方看着呢。”
萧广安眸子一缩,猛力甩了甩袖子:“走!”
眼不见为净,在这里处处都是糟心的事,不如走了。
唐韵坐在椅子上半分没有动弹,笑眯眯盯着萧广安气冲冲离开了。
“唐韵。”眼前一暗,林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面前:“我与你不死不休!”
“呵呵。”唐韵微笑:“这话不新鲜,几年不见侧妃真是半分没有长进。”
“哼。”林氏冷冷哼了一声,冷厉的眸光刀子一般朝着萧兰戳了过去:“你是死人么?还不赶紧的过来扶着本妃出去?”
“侧妃娘娘是在叫我么?”萧兰掀了掀眼皮,身子却半分没有动弹:“我不过是个万人嫌的疯子,若是这么陪着娘娘出去了。只怕会辱没了您的身份呢。”
“你!”林氏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扭头走了。
这么一来,听雨阁的厅堂里头除了唐韵的人便只剩下一个萧兰。萧兰慢悠悠瞪大了眼睛,不错神的盯着唐韵瞧了半晌,突然就一声不响的起了身。
“真没意思。”她缓缓撇了撇嘴:“戏居然这么快就散了,那么我也回去了吧。”
唐韵瞧了她一眼:“四妹妹真是好手段。”
“呵呵呵。”
萧兰笑的欢畅:“我有什么手段?我不过是萧王府一个不要脸的女儿,是萧王府谁都不愿意瞧第二眼的耻辱。如今么,却是吴侯府里一个无关紧要谁都可以作践的疯子。”
她淡淡叹了口气:“一个疯子哪里有什么手段?大姐姐啊……”
她勾唇一笑:“这可都是拜你所赐呢。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活着,好好瞧着你们这些人都与我一般陷入疯癫中。哈哈哈哈。”
院子里头似乎一直回荡着她状似癫狂的大笑,唐韵一双清眸中渐渐浮起丝淡淡疑惑。
秋彩撇了撇嘴,狠狠啐了一口:“呸,真是个疯子!”
“就是。”秋晚也立刻说道:“一个疯子的话小姐可万万不要往心里头去。”
“呵呵。”唐韵淡笑着说道:“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这个萧兰还真真是叫人意外呢。”
秋晚皱了皱眉:“小姐你说的什么疯癫,什么看不穿的。奴婢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你不用懂。”唐韵淡笑着说道:“你若是懂了,便也成了疯子了。”
“秋彩。”她侧过头去:“叫土魂尽快给我查清楚萧兰这几年到底出了什么事。”
……
楚京夏日的夜晚是清爽的,赶走了白日里的燥热和喧嚣,只剩下一片静谧的清凉。繁星漫天,几许虫鸣。似乎在这种时候,任谁都再也生不出半丝的烦躁。
可惜,凡事都总有那么几分意外。便如金碧辉煌的萧王府里头,即便是再好的景致,到底也难掩人心头的怨恨。
“啪。”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给砸了个粉碎。
面容普通的小丫鬟正端了水盆进来,冷不防迎面一只瓷枕砸了过来。她不过微微侧了侧头,瓷枕便从她耳侧飞了过去撞上了门槛,粉身碎骨。
“滚出去!”萧芷晴冷声说着。
“小姐这是怎么了?”丫鬟挥了挥手,将身后跟着的其他下人打发了出去。自己反倒转身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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