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挑了挑眉,刚才那台词不是他该说的么?
这念头也不过就在脑子里闪了一闪立刻就不见了,今日注定了是一场前无古人的丢人案子。
但,丢的又不是他一个人的脸。
他的上头上头还有三法司呢,人家都不吭声,轮得到他逞英雄么?
既然大家伙都打定了注意作壁上观,他索性也做个锯了嘴的葫芦。只管看着就是。
“本妃问你。”唐韵瞧了眼绿萍缓缓说道:“一应吃食物品一旦进了公主府你们萧王府的人便再也没有资格去触碰,你怎么能将药给下在了合卺酒里?即便真的下了进去,公主的饮食也还有贴身的宫人拿银针试毒,你就不怕么?”
绿萍:“这个我家小姐早已经想到了,她早前对公主身边的纳福有恩。便叫奴婢去找了纳福将利害关系给她讲了个通透,纳福便亲自领了奴婢进了公主的寝室当中,将药给下在了合卺酒中。旁的人并不知晓。”
“而在公主身边伺候着试毒的正是纳福,她自然不会检验出什么不好的东西。”
唐韵暗暗点了点头,这番话编的也算是合情合理。
“你是纳福?”
她侧头瞧了眼跪在宗真如茵脚边神色如常的四品宫女,见她骤然间被自己点了名字,脸上居然也不见半丝的慌乱。清眸便不由的眯了一眯。
再瞧瞧宗政如茵,居然也是一脸的平静。眼底之中隐隐的透出了那么几分得意,却独独不见怨恨。凭着她的那个性子,若纳福真的做过那样的事情,她不得将她给撕着吃了啊,能这么平静?
于是,唐韵眼底的眸色便更深了几分。
“回宣王妃的话,奴婢正是。”纳福朝着唐韵行了个规规矩矩的宫礼,言行举止之中都透出了骨子不同寻常的沉稳出来。
那种沉稳的做派,无端端便叫她想到了一个人。
“绿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可有什么想说的?”
“奴婢听的清清楚楚,她说的都是事实。奴婢没有旁的话可说。”
唐韵便半眯了眼眸:“你可知道这事情若是坐实了你也没有好处?”
“奴婢自然是知道的,但奴婢不过是叫人给蒙蔽了。说到底也是出于一片好心,奴婢是有错,也一早便跟公主坦白了奴婢的错误。公主说了,奴婢只是一时糊涂,只要将事情都说出来将真凶绳之以法,便能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唐韵冷冷一笑:“本妃瞧着你也是从宫里头出来的,怎么这么单纯呢?”
这话说的纳福一愣,忍不住便抬头朝着唐韵瞧了过去。
眼前清美女子只一脸端庄温雅地笑着,似乎瞧不出半丝的威胁,温良而无害。但那一双眼眸却太过清澈,清澈的似乎能瞬间照见了旁人心底里的污垢。
在那样一双眼眸注视之下,任何的小心思都无所遁形,这叫她很不舒服。
“奴婢,不大明白宣王妃的意思。”
唐韵勾唇一笑:“来个人给纳福姑娘解释一下。”
“是。”大堂中响起一声低喝,似乎骤然起了那么一阵风,土魂的身影从天而降。
他今日并没有如寻常一般做的车夫打扮,而是穿了五魂卫统领的官府。蒙面巾下那一双眼眸冰冷如刀。
“北齐律法规定杀人者死,协同杀人者死,起意杀人者死。残害公主皇子者罪加一等,主犯凌迟。胁从者杀无赦,知情不报者杀无赦。”
“没了。”
唐韵满意的眯了眯眼,朝着土魂摆了摆手:“很好,退了吧。”
“是。”
不过是道了声是,几乎是眨眼之间,那黑衣冷峻的男子便消失了踪迹。
大堂里静了那么半瞬,似乎连温度都冷了下去。土魂只用了那么一下,便叫所有人再度见识到了五魂卫来无影去无踪,杀人与无形的恐怖。
“纳福姑娘可是都听清楚了?”
纳福呼吸滞了一滞:“听清楚了,但是……。”
“来人。”唐韵并没有给她将话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将蓄意谋害驸马的贱婢给我拿下!”
纳福一愣神,便听到耳边山呼海啸的一声是。下一刻便似有地狱阴暗的流火一瞬间就燃烧了起来,纳福的惊呼才发出简单的半个音节,便叫人给扯着四肢一下子给吊在了半空里。宫装女子虽然一脸的惊色,却半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懂武功的人一眼便能够看得出来,她的下颚已经叫人给卸掉了。整个下巴都脱了下来,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而她的手腕和脚踝都被绳结给套的结结实实。绳子的另一头则在五魂卫手里头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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