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大可没有那么容易死呢。”
唐韵脸颊上挂着温良无害的笑:“我被占家主给救了,后来就一直住在占家。这一次是家主得知爹爹最近有喜事,特许我回家小住,一叙天伦。染衣如今已通过占家和云山书院全部试炼,三叔,我是不是很厉害?”
少女清丽绝伦的眸子中那一抹希冀的光叫云少卿狠狠打了个哆嗦,嘴角一扯,扯出个僵硬的笑:“当……当然。”
他是不是听错了?占家?是……那个他想到的占家么?
“那么三叔和这些守城的兄弟们这么凶,是不欢迎染衣回来吗?那么,染衣便回去如实转告家主好了。”
“欢迎。”云少卿骤然间打了鸡血一般热情:“当然欢迎,谁敢不欢迎染衣,三叔第一个不答应。”
“来人,把那有眼无珠的奴才拉下去。不敬主上,杖刑五十。”
“是。”
悲催的尤七好不容易爬回来,还没站稳又莫名其妙地被架走了。他死都不明白,自己今天这是撞了什么邪,怎么就这么倒霉。
“染衣,”云少卿一把攥住唐韵素白的小手:“快,跟三叔回家。今晚你爹爹大喜,如今你回来,算是双喜临门。你爹爹瞧见你,定然更加高兴。”
“呵呵,”唐韵温柔的点点头:“爹爹一定会‘非常’高兴。”
其乐融融的气氛中,谁也没有注意到白羽双眸中一闪而逝的同情。
云染衣,当然是个假名字。
占家外头的乱葬岗里也许曾经的确有过那样一个人,但那个人现在在哪里还真不好说。
她要找的千夜韵祥珠是林家的圣物,但无论她以什么样的身份直接去接近林家都难免会叫人引起怀疑。
于是,她便将目光放在了与林家息息相关的安夏云氏身上。
据说,云氏有一个藏宝阁,藏宝阁里藏着天下奇珍。说不准林氏为了掩人耳目能将千夜韵祥珠藏在云家呢?
所以,从踏进南越那一天起,她就成了云染衣。普天之下再也没有比占家人更合适的身份了。
云少卿带着“云染衣”回到城主府的时候,那叫一个鸡飞狗跳的热闹。
云家主宅整栋院子都挂满了艳红刺目的装饰,但在这铺天盖地的喜气中,却叫唐韵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诡异。
那种诡异,在她见到这院子里所谓女主人的时候终于彻底明白过来,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女人……这宅子里只怕最不缺的便是女人,却未免太不缺了些。
墙角下,院门边,花园里,凉亭中几乎总能毫不费力地捕捉到女人的身影。无一不例外的都是极漂亮女人。
每人眼中似乎都藏着喜气,但你若仔细去看,那眉目之中眼底深处藏着的分明全是冷冽的刀风和算计。
唐韵嘴角一扯,谁说老婆多了是福,这明显就是坑啊!
云家主是有多想不开,这么不遗余力地给自己挖坑,迟早有一天得将他自己给埋了。
唐韵一张清美面孔刚刚在城主府楼面,立刻引来明里暗里无数锋锐眼刀。却都叫白羽一张淡然无波的死人脸瞬间给秒了回去。
云少卿一路暗中观察,他当然是故意走的这条路,大哥后院女人的战斗力半点不亚于各个世家大族之间的明争暗斗。
而那十来岁的小丫头,从进入大宅开始,脸上始终挂着的便只有无害而纯良的微笑,却绝不卑微。
云少卿暗暗点了点头,隐世占家调教出来的人,果然不一般。
尤其是那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蓝眸侍卫,他的修为连他都看不透。但那不经意间一个淡然眼风,却绝对能够吓的人半死。
只怕云家以后的日子会有些不大好过的吧。
“大哥,”云少卿躬身冲着正在大厅忙活的进进出出的中年人行了个礼。
云南天淡淡恩了一声,眼睛却连瞟都没有瞟过来一眼,声音却是微冷的。
“什么来路不明的人都往家里领?”
“大哥,”云少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对唐韵点点头:“这丫头是云染衣。”
“不认识。”云南天淡淡说着:“旁系的亲戚随便打发些银子就是了,不必领来见我。”
唐韵暗暗冷笑,可怜的云染衣,自己亲生父亲竟然连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随便当做旁系的穷亲戚就想打发走?
她以为萧广安已经是渣爹中的极品,哪里想到这个云南天也是一样的不遑多让。
真真是凉薄的可以!
“咳咳,”云少卿低咳一声:“大哥,她是染衣,是……”
“老三,”云南天双眉紧颦,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我忙得很,关系近的话,多打发些银子便是。”
“云城主。”唐韵扬起无害的小脸,甜甜一笑:“我不是来要银子的,我来自占家。”
她眼眸微微一眯:“隐世占家。”
“嗯,占家。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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